”
不過這人總有的時候怕什麼來什麼,下午薛與梵找到了一本還沒有還的書,她正好畫稿子遇上瓶頸,準備把書還掉之后再去借兩本,不然等到元旦過后的考試周,什麼書都別想看見了。
小八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煲劇,聽見薛與梵隨口在宿舍里問有沒有人需要還書的,她從蚊帳里面舉手,指了指自己書架上借回來都沒有看幾眼的藝術史,讓薛與梵幫忙帶去圖書館。
上午下課時穿的那件大衣薛與梵是不打算再穿了,從衣柜里拿了件戴帽子的黑色羊羔絨外套,系上一圈保暖的圍巾,最后就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圖書館離宿舍區說遠也還好,但也不近。樹葉被冬風吹的簌簌作響,不知道今年法學院門口的梅花還開不開了,也不知道今年圣誕節首府會不會再下雪。
圖書館里的咖啡店已經裝飾上了圣誕‘限定皮膚’,放在門口的小黑板上寫著圣誕節的活動。薛與梵下意識瞄了一眼,邁步正要離開的時候,咖啡店的門被人從里面推開。
對上那張充滿笑意的臉,薛與梵一點笑容都擠不出來。
圖書館里空調開得足,她一進來就摘了帽子和圍巾,現下她沒有任何偽裝手段可以騙過周景揚,她不是薛與梵。
“你怎麼來圖書館了?”
薛與梵以為自己抱著幾本書已經夠明顯了,聽還有人這麼問,她拉了拉嘴角,扯出一抹假笑:“我來吃飯。”
“啊?這里有飯?”周景揚沒理解,還真思考了一遍:“這里只有書。咖啡店里也沒有飯。
”
說著說著,他突然哦了一聲,那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讓薛與梵挺迷惑的,他能恍然大悟悟出什麼來。
周景揚:“書本是精神食糧。”
說完薛與梵給了他一個白眼就走了。
周景揚下意識的開口叫她,但是薛與梵腳步沒停,周景揚折返回咖啡廳拿起外套和車鑰匙,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沒影了。
藝術類的圖書有不少,薛與梵還完書之后,慢慢悠悠的穿梭在書架之間,墊著腳看著最上排的書。目光一一從書脊上掃過,她沒有芭蕾的基本功,最后只能手扶著書架的一層,一點點的挪著腳步。
一本書輕敲在她腦袋上的時候,像一把錘子打地鼠。薛與梵腳酸,沒墊住腳,隨著腦袋上那一下,她整只腳著地,卻仿佛真像是那本書把她砸矮了一截。
畫面效果很好,所以罪魁禍首在笑。
大膽刁民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薛與梵回頭撞上笑吟吟的周行敘,有句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薛與梵火也沒有發出來。
他問:“要拿哪本?”
薛與梵隨口說了一本,等他拿下來了之后,她就說不是,最后他手沾滿了上層的灰,指尖臟了,把最上層每本書都拿了一遍。
周行敘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沒有惱。最終還是拿到了薛與梵要的書,給書前,他拂了拂書面,又捏著書脊抖了抖灰才遞給薛與梵:“脾氣還不小。”
薛與梵嗯哼了一聲,隨便翻起了手里的書:“嬌生慣養沒辦法。”
本來還想聽他抬杠幾句,薛與梵卻見他突然表情變得有些疏離,視線越過她落在她身后。
薛與梵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周景揚找了過來。
他晃著手里的車鑰匙,外套拿在手里,里面是一件印著邁克爾杰克遜印花的黑色衛衣。走到他們旁邊,周景揚視線打量著薛與梵,妄圖找到他們關系熟絡的證據:“你們在干嘛?”
薛與梵懶得搭理他,就裝作沒看見,自己繼續翻著手里的書。
“幫她拿本書。”周行敘指了指最上層:“她拿得費力。”
“是嗎?”周景揚很警覺:“你怎麼跑藝術類的架子這里來了。”
周行敘見招拆招,拿起手上的曲譜:“過來借幾本,拿回去練練手,隨便找找靈感。”
周景揚找不出什麼破綻了,哦了一聲正要說話的時候,薛與梵從兩個人中間擠了出去:“不打擾你們聊天,讓讓。”
可恨辦理借閱手續的兼職學生手續不快,薛與梵剛走到大門口,周景揚又追了過來:“我上次和你說參加學生會活動的事情,你怎麼拒絕我了?”
“不想去所以拒絕了。”薛與梵邊走邊系圍巾。
周景揚哦了一聲,語氣有點失落,不過他向來能找到別的話茬:“你回宿舍嗎?我送你吧,天挺冷的。”
薛與梵雙手插兜,快步下階梯:“用不著,一腳油門的事情,人到宿舍門口了,車里還沒有打暖和呢。我自己走回去好了。”
他問:“你為什麼總是拒絕我?”
薛與梵沒有想到現在這個年紀還能聽到有人問出這種問題。
她是不知道他的原生家庭是怎麼樣教育孩子的,能把他對得到一樣東西的欲望培養那麼強烈。他就像是只要撒潑哭鬧,就一定能從父母那里騙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那種小孩。
薛與梵直白了講了:“因為我不喜歡你。你可能會覺得我這麼說不給你留面子,但是不拖泥帶水也是基本素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