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偏又遇上不少學生上課打盹,老師被氣得講了一刻鐘的大道理。
最后她也不知道周行敘在約好碰頭的地方等了她多久,但車里的暖氣已經打足了。
這個點學校里人不多,沒課或是放學的早就走了,沒走的都是要上到四五點的人。薛與梵系上安全帶,不是第一次坐他車了,但還是有點拘束。
今天陽光不錯,樹影斑駁,它們將影子投在地上,車慢慢碾過那些影子,天窗沒開,但是擋板拉開了,明與暗在頭頂變化。
“這個時間點去是不是有點早了?”
周行敘單手扶著方向盤,左手搭在車門上:“邀請你來看演出,總不好連頓飯都不請你去吃吧?”
“這麼好?”薛與梵手撐在車椅子上,看著車窗外的行人和車輛:“難怪你那些前女友和你分手之后還夸你。”
最后薛與梵還補了句,語氣聽上去不像是夸贊的贊美之詞——有一套。
他笑:“感覺你在內涵詆毀我呢?”
“夸獎你呢。”薛與梵不認:“你都要請我吃飯了,吃人的嘴軟。”
她化了妝,和幾次周行敘在學校里偶然碰見她時不太一樣,沒有那麼不修邊幅了。他不是很了解女生在化妝這方面的學問,只覺得薛與梵每次化起妝都挺漂亮的,沒有夸張的亮片和看上去又臟又亂的蒼蠅腿睫毛。
周行敘又想到周景揚第一次帶她去看他演出時候,她好像也專門打扮過了。那天那條裙子很漂亮,托某一任女友的福,他知道了有在鎖骨肩頭涂高光的操作,但他看不太出來那天薛與梵露在空氣中的手臂和肩膀有沒有涂。
只是那次,他視線一往下掃,頻頻在人群里看見她。
“嘴軟?”周行敘趁著紅綠燈轉換的間隙,朝著旁邊的人看了一眼。
這話講出來,真得分人。
又有可能是她雙標了,倒是沒覺得周行敘把這話說得有騷擾感。這點技能是他哥學不來的。
周行敘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浪子感,大概是講出這句話的基礎盤。
羞赧被薛與梵藏得很好,她耳周上戴著一個碎鉆的耳釘,從天窗照進來的陽光落在上面,折射的光很亮。
他們還在大學城,街旁的行人和電瓶車來來往往。她轉過臉,將視線對上他的時候,副駕駛車窗外的景色立刻虛化,她在視線最中心。
反問他:“不信?”
第14章 十三分熟 真得看緊些你了
他們兩個都是本地人,但決定吃什麼的時候還是犯了難。周行敘是真的對吃得一點要求也沒有的人,薛與梵刷著手機也猶豫不定。
最后他們去吃了評分最高的一家網紅餐廳。
畢竟是經過了人民的檢閱被選出來的最高,想著味道應該不會太難吃。周行敘用手機掃了點餐的二維碼之后,把手機遞給了薛與梵,他吃什麼都差不多,沒有最愛吃,也沒有最不愛吃。
摸手機殼是薛與梵她的小習慣了,所以她偏愛浮雕的手機殼。彼時周行敘的手機被她拿在手里也沒有掉過被摸的命運。
手機和她的手機是一個型號牌子的,大概是手機屏幕保護膜和手機殼的原因,拿在手里總感覺不一樣。
等她按照兩人份點了幾個菜之后,聽見對面傳來的笑聲,投以疑惑的目光。
周行敘在喝茶,將茶杯放下:“都要被你摸平了。”
“習慣性動作。”薛與梵將手機擱在桌上封住了自己的‘后路’。
最后看了眼購物籃里的菜品,薛與梵點得大部分都是招牌,這樣不容易踩雷,正準備點下單的時候,一條短信從手機屏幕上方彈出。手機就擺在薛與梵面前,她想看不見都難。
備注是全名,一個很女性化的名字。
——我下課了,你來接我。
薛與梵準備和周行敘說的時候,同一個備注的電話也打了過來,把手機還給他:“電話。”
周行敘接過薛與梵遞回來的手機,看著手機屏幕下意識的擰了眉頭。也沒有起身離開去接電話,還坐在薛與梵對面,他手里那杯大麥茶少了一半。
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接通之后,他只一開始喂了一聲,等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之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才有開口:“你和他們一起過去,我現在不在學校。”
電話很快就掛掉了,周行敘把手機重新遞給了薛與梵,他沒說是什麼事情,當然薛與梵也清楚他沒有和自己解釋什麼的必要。
下單完之后,薛與梵把手機重新還給他。
餐廳里在放音量適中的歌曲,歌單挺雜亂的。
從粵語歌放到小眾英文歌。
很多薛與梵都叫不出歌詞,只能聽一個旋律。和前兩次不太一樣,他頭一次坐在自己對面在玩手機,大約是因為剛才那通電話,他可能在處理什麼事情,打字的手一直沒停。
他在和人聊天,但薛與梵看不清手機界面,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通電話的女生,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事情。
情緒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清楚的認知也不能代表你能相對應做出符合理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