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邊還放著一個紙袋子,小八蹺二郎腿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踢到了。
小八狐疑的朝下看:“梵梵,你帶了什麼東西?”
“沒什麼。”薛與梵將袋子拿起來放到自己腿上。
里面是周行敘之前借給自己的那條圍巾,薛與梵昨天才從干洗店拿回來,她準備今天有機會還給他的。
他們的節目很靠后,等得小八都已經靠在薛與梵肩頭睡了一覺了,最后在一陣掌聲里垂死病中驚坐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驚一乍的問薛與梵是不是自己錯過了。
“沒有。”薛與梵幫她理了理頭發:“下一個就是了。”
話音剛落,四下的燈光暗了下來。
在一陣竊竊私語和突然冒出來的大膽高聲表白之中,幕布慢慢來開。
學校論壇有一個沒有科學依據,且樓主發帖時候說過不負任何法律責任的帖子。帖子說每次運動會結束后或是學校各種文藝匯演結束后總能迎來一波戀愛配對率的小高潮。
帖子寫的玄乎極了,但薛與梵看了之后想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濾鏡嗎?
會運動、會樂器、會唱歌的男女生總能為自己加分不少。
今天的不是經常看見的那把黑白拼色的吉他,換了一把原木色和黑色撞色的吉他。
衣服是件很挑人穿的寶藍色衛衣,襯皮膚的一個顏色,黑色褲子,腳上踩著一雙某牌的黑白藍拼色的球鞋。
他不是一個和觀眾互動的吉他手,但架不住那副好皮相站在那里就吸引人。
樂隊的表演將活動氣氛推動了起來,比商演的時間要短,三首歌之后他們就下場了。
于是不少觀眾從下一個節目之后開始陸陸續續離開了。薛與梵拎著袋子借口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后排已經沒有人了。
她沒重新去找室友,而是隨便在沒人的后排找了個座位,有些同情臺上賣力表演但只能眼睜睜看著觀眾慢慢離開的小品演員。
薛與梵看得算不上認真,旁邊椅子有人坐下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他在寶藍色的衛衣外面穿了件黑色的夾克,看見了薛與梵手里裝著圍巾的袋子,抬手捏了捏她那件大衣的厚度:“不冷?”
“宿舍離得近。”薛與梵把袋子遞給他:“你等會兒還要開車走?”
“恩。”周行敘接過袋子隨手放在旁邊,環顧四周,最后三四排已經沒人了:“你一個人來的?”
“沒有,和我室友一起的。薛與梵指了指隔壁半區靠前的位置。
周行敘:“位置挺靠前的,來得應該挺早的吧,吃晚飯了嗎?”
“吃了。”但薛與梵想了想又說:“你呢?”
“沒有。”
他正對著舞臺坐,背景顯示屏投出的光,越過幾十排椅子最后照在他的臉上,光影因為五官而錯落。
薛與梵朝他伸手,在小品搞笑的對話中,她聲音不大,但在無人的四下存在感很強:“走,帶你去吃晚飯。”
他們摸黑從會議中心走了出去,周行敘指腹上有練琴的繭子,但掌心干燥,不像很多男生手汗嚴重。他手里只剩下一個隨冬日夜風飄蕩的紙袋子里,袋子里的圍巾又跑到了薛與梵脖子上。
不遠處有還沒走遠的人,嗓門大得離得很遠還能聽見她們在討論節目的精彩。
華燈初上,他車停得不近,但是不靠近宿舍區,越走人越少。
兩個人算不上并肩而行,薛與梵步子稍稍落后他一些,抬頭望去只能看見他大半的背影。不過地上的影子有交疊重復的一部分。
夜風將衣角吹起,他看上去穿得也不多,但手掌心里熱乎著,連帶著薛與梵被握著的手也暖和起來了。
晚飯沒在學校后面那條街吃,他開車去了最近的那個商場,還是上次的茶餐廳。薛與梵把圍巾解下來時候放回到袋子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袋子再還給他。
今天餐廳里放的不是《旺角卡門》,是另一部粵語片《天若有情》。他們到餐廳的時候,已經放到了結尾,吳倩蓮一席婚紗的奔跑鏡頭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曾經帶入自己的臉幻想過的場景。
周行敘已經吃的不多,他好像是個機器人,吃得不多也可以一晚上不睡。薛與梵本來就是吃飽了去看的演出,全程坐在那里也沒有消化的機會,現在對著這一桌的菜,周行敘吃不了多少,她要是再不吃,就得浪費了。
從小奶奶就不準薛與梵浪費,她硬是又吃了一些,最后撐得走路都快不了。周行敘坐在對面,似乎喝水都喝飽了,他看了眼時間,隨口聊起了她元旦的計劃。
薛與梵靠在椅背上,手搭在肚子上,摸著今天的‘戰利品’。想了想往年:“先去奶奶家吃飯,然后在家里睡兩天就開學了。”
他又問了她們院的考試安排。
六門課,年前考五門,還有一門過年完后再考。考試時間也通知過了,比他們早一天考完解放。
周行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她有沒有計劃過年去旅游。薛與梵想到了每年雖遲但到的奶奶家多日游,拉了拉嘴角:“在地獄仰望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