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行敘卡著門禁的時間點把薛與梵送了回去,進校園的時候,天空飄了幾片雪花下來,和前兩天平安夜夜里的雨夾雪不一樣了。
臨下車前,薛與梵告訴他雪天小心駕駛。
今天他好像不著急走,等薛與梵走到宿舍樓下了,隱隱還能看見他的車燈。
薛與梵到宿舍的時候,方芹剛洗完澡,和她在宿舍門口撞見了:“天啊,你跑哪里去了?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說辭在回宿舍的路上就編好了:“吃壞肚子了,去學校醫務處了。”
她吃得撐,慢慢走路的那副樣子倒也像極了吃壞肚子的人。讓食堂二號的砂鍋店老板幫忙背了黑鍋。
十二月尾巴落了一場雪,雪下了一天一夜,已經慢慢積了起來,首府的大雪也上了熱搜,不過薛與梵這個在首府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本地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不得不提醒她爸來接她的時候注意雪天路滑。
薛老板是個慷他人之慨的好人,放了司機的元旦假期,自己開車來接她。可惜光輝慈父形象沒有維持多久,他開錯了校區,歷經千萬苦找到薛與梵后,在她宿舍樓下和人追了尾。
等雙方解決完之后,薛與梵坐在副駕駛上把玩著手機,忍不住說了她老爸一句:“都叫你注意雪天路滑了。”
薛老板自知理虧,用一千塊封了薛與梵的口,讓她別給她媽打小報告。薛與梵收了錢,望向車窗外的時候看見了背著書包往宿舍走的周景揚,猜到他們財管大概剛下課。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被公眾號擠到下面的那個賬號。
噼里啪啦打了幾個字后,刪刪減減,最后發出去的時候就一行字。
【薛與梵】:雪天路滑,開車注意安全。
消息發出去之后,備注很快就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周行敘】:剛下課。
【周行敘】:你也是。
每個當爹的都會好奇自己女兒在和誰聊天,薛鴻暉開著車也沒有忍住偷偷瞄了一眼,他看不清字,但也知道是微信的聊天界面。
“和誰聊天呢?”
聽見自己老爸的話,薛與梵簡單得回了周行敘一句‘好的’,就把手機收起來放回外套口袋里了。
薛與梵說是同學。
薛鴻暉不知道哪里來的直覺,總覺得不簡單,忍不住干起了丟人的‘制敵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刺探之法。
胡謅的話張口就來:“我怎麼聽你媽媽說你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外地的男生?”
這話破綻百出,薛與梵知道自己老爸最好奇自己談沒有談戀愛。
偏女兒長大了和爸爸就是有點生分,很多知心的話寧可說給朋友聽都不說給家長聽,就是說給家長聽也是說給她媽聽得,怎麼都輪不到他這個當爹的。
薛與梵挑眉,憋笑:“是的啊,就是老媽覺得那個男生一米六跛腳是個瘸子不太好。”
薛鴻暉差點把油門當剎車,心里不信又擔心這是真的:“真的假的?”
薛與梵繼續逗著她爹:“你問問老媽唄。”
薛鴻暉這才聽出是薛與梵在開玩笑,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一回家就聽見明明在車上收了他錢的‘同黨戰友’在向‘敵軍出售情報’。
薛與梵還沒進屋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媽’,小跑進廚房,朝向卉伸手:“媽,給我兩百塊我告訴你一個關于老爸的秘密。
”
她進屋是從車庫的小門進來的,聞見飯菜香味就往廚房里跑,也沒有往客廳看。
向卉在廚房,油煙機的聲音不小,等她看見女兒的聲音時候,薛與梵已經跑了過來。薛鴻暉車里打著暖氣,所以她把棉服脫掉了,里面是的內搭是故意做舊做破的V領毛衣,下擺塞在冬裝的裙子里,裙子里面是條保暖的光腿神器。
向卉嚇得鍋蓋都差點沒拿穩,表情復雜給薛與梵使眼色:“你奶奶來了。”
薛與梵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客廳里的電視機被關掉了,一瞬間四周安靜了不少,一道聲音從客廳飄了過來:“回來了?”
薛與梵僵直在原地,被向卉半拉半推的帶去了樓梯口:“媽,先叫孩子上樓去換個衣服。”
沙發上的人雖然白發蒼蒼但精神看上去好得不得了,不似七十多的人。
她臉上沒有面目可憎,多年吃齋尊道,她說話從不吹胡子瞪眼睛,但就算一池春水一般,也叫薛與梵從小就不寒而栗。
“去換了吧,以后不要再穿這種衣服了。”奶奶揮了揮手,又補充了一句:“臉上也不要擦那麼紅了,去洗把臉。”
薛與梵小跑著回了房間,從衣柜里面翻出一套衣服,脫掉身上的裙子和毛衣,將自己塞進那套宛如中年喪夫的寡婦套裝里。
手指上的戒指耳朵上的耳釘全部取下來,家里有她備好的卸妝水,她手上動作很快,沒多久就把自己臉上的所有妝都卸干凈了。
再下樓的時候,正巧向卉準備上樓喊她下來吃飯。
奶奶已經坐在餐桌旁邊了,掃了一眼薛與梵的打扮后叫她洗個手過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