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與梵應聲后照做,只是千算萬算,她忘記自己手上涂了指甲油。
筷子一拿起來,奶奶就看見了。
還是那些翻來覆去說了很多遍的話,說起太姥姥年輕的時候那些女人為了保命全部都剪掉了頭發,打扮更是沒有的事情。
薛與梵低著頭,但擰著眉頭,拿著筷子的手垂在桌子上,向卉坐在女兒旁邊,捏了捏女兒的胳膊,叫她別頂撞。
但自己卻還是為女兒開口了:“媽,梵梵這個年紀正是愛美的時候。同學身邊的人都打扮,現在時代不一樣了。”
“前兩天不還有女孩子上新聞,時代變了,但是混賬的人一個都沒有少。”奶奶執一詞,幾十年的觀點了,沒有辦法被逆轉。
最后還是薛與梵松了口說明天一定去店里把指甲上的甲油卸掉,奶奶才沒講話。
那頓飯有薛與梵愛吃的蛋黃雞翅,糖醋小排,最后她一點味道都沒有嘗出來。
薛鴻暉送老母親回家,薛與梵站在廚房幫向卉洗碗,看著布滿油漬的碗更打不起精神了。
向卉從她手里拿過洗碗球:“去休息吧。”
手里的洗碗球易主了,薛與梵沒走,靠著料理臺看著廚房明晃晃的燈:“媽,我奶奶是這樣一個人,你當初為什麼還愿意嫁給我爸?”
“因為你爸很尊重我,你奶奶是不好。但是那些不好的經歷讓她把你爸爸和大伯都教育的特別好,再者我是嫁給你爸爸,不是嫁給你奶奶。你爸爸也不是個愚昧愚孝的人,他會聽我的話。”向卉看出女兒的不開心,也理解女兒。人生就一次的二十歲,這個年紀要是灰頭土臉以后回憶起來都是遺憾。
“我放寒假能不去奶奶那里嗎?”
向卉刷著碗,說不行:“我和你爸爸寒假都要忙,寒假是我們補課中心最忙的時候,到時候你一個人在家里早上不起晚上不睡,頓頓點外賣。你去你奶奶那里,至少每頓都是當頓吃的,早睡早起,身體也好。”
仿佛是看一本書,已經被劇透了結局是悲劇。
薛與梵悶悶不樂的回到了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那件丑死的衣服脫掉,扔在床上,泄憤的來了兩拳。
兩拳打完之后,卸力一般的倒在了床的另一側。
手機有軟件在推送消息,薛與梵拿起手機,將消息隨手劃掉,點開購物軟件又報復的買了兩條小裙子。
一條比一條顏色亮,一條比一條裙子短。
最后等頭腦清醒了,才發現裙子都是夏天才可以穿的。
無力的起身去洗澡,洗完澡回來宿舍群里熱鬧的不得了,小八家附近還沒有禁煙花,她在宿舍群里發了好幾段煙花的視頻。
首府的城區已經禁煙花好幾年了,薛與梵也很久沒有看過煙花表演了,但揚聲器里傳出來的噼里啪啦還是叫她看了幾秒就從視頻里退出來了。
正準備打字的時候,看見大拇指上好看的美甲,心有不舍的從聊天界面切出去,拍了張美甲照片發了條動態。
也沒配字,就配了個心碎的表情。
臥室門外傳來媽媽的聲音,向卉給她切了盤水果,又端了杯水。薛與梵起身去接:“媽,你和我說一聲,我自己下樓去拿。”
時間對于青年人來說還早,但是對于即將奔向半百的人來說,白日里上班的疲倦已經在身體里產生了不少的困意:“別生氣,吃點水果就趕緊睡覺,明天還要去你奶奶家吃飯呢。
”
薛與梵有氣無力的哦了一聲,重新關上臥室門后,被她隨手丟在被子上的手機亮起屏幕。
薛與梵沒有那麼多計較的,直接把果盤放上床上的電腦桌,一手拿著叉子直接坐在床上開始吃,一手戳著手機屏幕。
是周行敘的消息。
【周行敘】:難過什麼?九陰白骨爪沒有練成功嗎?
他說得是自己那張美甲動態的照片,薛與梵有的時候想,她就是雙標,他不解風情她不生氣,換做他哥就不行。
【薛與梵】:不覺得我的美甲很好看嗎?
【周行敘】:好看的,所以你心碎什麼?
薛與梵把叉子重新插在蜜瓜上,朝著床頭靠過去,打字回他。
【薛與梵】:為現代封建糟粕心碎。
消息發過去,他好久沒回。
等薛與梵慢慢培養出睡意了,他傳過來一段視頻,也是煙花。
薛與梵聽著揚聲器里發出來的鞭炮爆竹聲,視頻里有產生的白霧,拿著根煙站在鏡頭里的人不是他,是他們樂隊的一個人。
不是多璀璨好看的煙花。
甚至還沒有小八放出來的煙花陣仗規模大,但她從頭看到了尾。
視頻看完后,他電話也來了。那頭已經沒了煙花綻放的響聲,薛與梵反而聽見一道汽車關門聲。
薛與梵從床上坐直了起來,視線落在面前的折疊電腦桌上,拿起金屬的叉子,漫不經心的把玩了起來:“首府很多區不是已經禁止放煙花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了車,空間變化的原因,導致他說話的聲音和平時聽上去有些不一樣:“我在郊區,再開十分鐘的車就要到隔壁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