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那次是她找周行敘幫忙。
左任他們一直走在薛與梵前面,沒怎麼和她說話,但就像他們向周行敘保證的一樣,把她送到了宿舍樓下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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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寒假之后,薛與梵住進了奶奶家里。
除了每天早睡早起,睡著奇丑無比的衣服,其實在奶奶家也沒有什麼不好。只要不觸及奶奶的禁止事項,一整天坐在樓下畫畫看書也愜意的很。只是免不了聽了一周的經文,她現在甚至幻聽能聽出大悲咒。
我佛慈悲,就是這‘福地洞天’不適合她這個年輕人。
最近隔壁姐姐的兒子過生日,她是個離了異的女強人,母親去世后,父親也再婚了,今年兒子生日只有她們母子兩個。
奶奶允許了薛與梵去隔壁吃蛋糕。
只是那是蛋糕胚里夾心的水果帶了菠蘿。
薛與梵是個對菠蘿過敏的人。她本來就是一個貪食的人,不看見蛋糕還好,現在看見了蛋糕還吃不了才是最痛苦的。
但菠蘿是小壽星最喜歡的水果,薛與梵給他拍了張壽星照片,照片里他抱著薛與梵送的玩具車,露出少了一顆門牙的標準‘八齒’笑容。
照片給她發了朋友圈。
【直到你告訴我你最喜歡的水果是菠蘿之前,你都是全世界最棒的小孩。】
他媽媽看見了薛與梵發出來的照片后,考慮著要不要幫她兒子用P圖軟件里的畫筆幫他畫一個牙齒,以此保護一個五歲小男孩的未來的擇偶權。
薛與梵沒在鄰居姐姐在呆得太晚,卡著奶奶的七點門禁回去了。奶奶洗過澡了,手里盤著佛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見開門聲后看了眼墻壁上的鐘,確定薛與梵沒有超過規定的時間后,沒有生氣。
客廳的電視機里正在放某個城市的一名失聯大學生的新聞,奶奶嘴里念念有詞著,大約是在給人祈禱。
新聞里的主人公是和異性友人一起旅游時出現了意外。薛與梵剛看見新聞的時候就知道,免不了要聽奶奶說兩句。
“你們總是覺得我啰嗦,多管閑事。但是你看看太平嗎?你要是出什麼事情你叫我們怎麼辦?”
薛與梵嘴巴上嗯了,但腹誹著保護歸保護,也用不著這麼極端。不準打扮不準晚歸,不準和男生說話甚至是一起出去玩。
小時候她在奶奶身邊甚至沒有穿過裙子,奶奶會說你改變不了內里壞掉的人,你只能盡全力保護自己。
她小時候要是不聽話,還會被奶奶恐嚇:“要是你非要穿裙子,那我就去后院拿抔泥巴抹在你臉上,讓你非要好看。”
這種話薛與梵從小聽得特別多,尤其是當附近有個和她同齡的女生在初中畢業后見網友,跟人跑去了外地。
“去洗澡吧,早點睡覺。明天早上吃油條和豆漿。”說完,奶奶關掉了電視,慢慢起身回了房間。
薛與梵睡在二樓,房間不大,她小時候寒暑假過來住就一直睡在這里,她甚至還記得書桌后面的白墻上還被她用鉛筆寫過討厭奶奶之類的話。
洗過澡她下樓倒水喝的時候,樓下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只剩下奶奶臥室門縫投出來的細細一條光。
八點多,照例給向卉發了個日常閑聊的視頻通話。向卉看見她朋友圈了,知道她今天去隔壁鄰居家吃了蛋糕,還沒來得及和女兒聊兩句,浴室里的老薛開始喊了:“幫我拿個換洗的衣服。
”
向卉:“你洗澡東西不準備好,你洗什麼澡?”
今天的視頻電話結束得格外早,薛與梵從和向卉的聊天界面退出去,看見了朋友圈上的紅色數字。全部都是點贊評論她今天發的那條鄰居家小孩生日照片的動態。
留言的人不少,只可惜周行敘只點了個贊。
自從寒假開始之后兩個人就沒有見過面,也沒有聊過天。
沒有演出,他的朋友圈就很安靜,和周景揚被蚊子咬了都要發出來的性格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點贊沒法讓他們時隔一周多了開始聊天,薛與梵從微信界面切出去,戴上耳機隨手點開一個電視劇。
她看電視劇向來是無所謂電視劇的質量,好看就是賺到,不好看就當是培養睡意了。
怎麼著都是不虧的。
當時她這麼說,小八說她年輕:“等你看見那種劇情人設能把你氣死的電視劇你就知道什麼叫做越看越激動。”
但薛與梵自詡是個看淡的人,flag高高立起,今天還是被打臉了。
正準備用鍵盤加入評論區嘴炮大軍的時候,手機屏幕上有推送橫幅跳出來。
已經是滯后了十幾分鐘的消息。
【周行敘】:你不喜歡吃菠蘿嗎?
一瞬間,戰斗狀態解除。薛與梵從視頻軟件是退出去,看著十幾分鐘前就發過來但是自己一直沒有看見的消息,瞬間把電視劇拋之腦后了。
【薛與梵】:我對菠蘿過敏。
消息發過去后,他沒有秒回。
薛與梵隨手刷著微信等待著消息,無意間刷到了他半個小時前發來的‘心碎’的表情的朋友圈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