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等人,薛與梵拿起背包,往里面塞了補妝東西,又塞了包紙巾,拿起梳子梳了兩下頭發:“我走了,中午的飯你們分掉。”
方芹看著已經沖出宿舍沒有影的薛與梵,一愣:“佳佳,你說她干嘛去?”
佳佳做了個一休小和尚的標志性動作:“我覺得是為了男人。”
“佳大神再算一下,是哪個男人?”
佳佳伸手:“香火錢來點。”
方芹嗤聲,丟了包開胃小菜給佳佳:“我還不如自己去問梵梵呢。”
-
薛與梵還是遲到了兩分鐘,周行敘的手肘撐在車門上,遠遠的就看見她。三月底,樹木開始抽芽了,常綠樹木依舊枝繁葉茂。
看她換了衣服還化了妝,坐在副駕駛上還因為一路小跑有些喘。
她身上那件衣服看著有些薄,周行敘將車窗升起來:“不冷?”
薛與梵搖頭,她感覺自己臉周甚至還出了些汗。用手背輕碰著臉頰:“吃什麼?”
周行敘等她系上安全帶,才發車:“你請客,你決定。”
以前他請客吃飯,也沒見他做決定。
薛與梵拿出手機搜著附近的美食店鋪,她提議了好幾個,周行敘都沒有異議。也不是第一次吃飯了,反正不管吃什麼他都是胃口平平的人,薛與梵干脆滿足自己胃口了。
他是沒有什麼異議,只是坐在粉色餐廳的粉色沙發上時,還是有點局促。看著對面笑盈盈的人,周行敘整理著衛衣袖口,打量著她:“故意的?”
她供認不諱,但也是真的想嘗試一下這家少女心十足的店。
店里的東西都偏甜,周行敘原本就吃不了幾口,但筷子一直沒有放下,只是吃東西吃得比薛與梵還淑女,他吃得特別慢,但為了顯得禮貌筷子沒停。
服務員來說有一道菜會上得特別慢,如果不愿意等的話,可以退掉。
薛與梵聽罷沒接話,第一時間看向周行敘,他說他下午沒課。薛與梵也沒課,征求意見似的反問:“那等等?”
周行敘:“可以。”
服務員很有禮貌的說了聲抱歉,最后送了他們一扎果汁。
“你不去醫院看你哥?”薛與梵先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喝了一口,只有淡淡的果香,不是很甜。將果汁推到周行敘手邊:“這個不甜。”
“前幾天就出院了,昨天都回學校了。”
薛與梵沒碰見,也就不知道。
等餐的時候,周行敘隨口說,說他下午要一趟樂器店,就在商場樓上。
那實在是不太方便把她送回去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一起開了口。
薛與梵:“那吃完我自己回去。”
周行敘:“要不要一起?”
-
最近網絡上有一個新詞匯。
叫‘內卷’。
首府這座城市,繁榮發達。在強大的經濟和綜合實力之下,本地學生內卷之恐怖可以說是超乎想象。
薛與梵從小就有上不完的補習班和興趣班。
她有幸接觸過好幾樣樂器,最后學了當時學得是最多人學習的鋼琴。只是最后沒有堅持下來,考了幾次級之后就擱置了。
樂器店的老板和周行敘是老熟人了,他解釋今天實在是太忙了,那把琴還沒還得及修,讓周行敘坐一會,自己手上功夫加快一些。
不管如何也只能口頭說一句‘不急’。回頭,身邊的人沒了,朝后看,發現她站在吉他墻前面,饒有興趣的左右扭頭在看貝斯和吉他的區別。
周行敘看薛與梵最后取了把展示用的吉他,然后像個小孩想買玩具找大人似得找店里找他的身影。
問他能彈彈看嘛?
周行敘轉述給老板:“可以嗎?”
老板從臺子后面抬頭,之前看見她是和周行敘一起來的,沒二話:“可以,就是沒調音,你叫他給你調。”
老板口中的‘他’指的是周行敘。
周行敘坐在休息區朝薛與梵招手,又拍了拍旁邊的空位:“過來坐。”
叫她過去坐,自己起身去找了調音用的工具。
薛與梵的基因里實在是沒有太多音樂上面的細胞,調不調音對她來說都沒有關系,因為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聽出來。
玩樂器的人,調音不難。
吉他上放了一個調音器,等周行敘調試好了,把吉他給她:“會嗎?”
薛與梵沒有和他坐在一個沙發上,而是坐在對面的高腳椅上,腳踩在椅子腿的橫杠上,有模有樣的撥了一下弦:“會一點點。”
周行敘把調音的東西放在茶幾上,笑:“來一首?”
抬眸看向坐在沙發上,大剌剌坐著,坐姿隨意。沙發和茶幾之間的距離不大,顯得他腿更長了。
薛與梵清了清嗓子,開始在自己腦子里找著會唱的歌:“……你毫不猶豫就成為了那個令我絕望使我哀傷的人,我不想看你攜手新歡,我會詛咒她也詛咒你……”
掃弦是瞎掃的,伴奏全是亂彈的。
唱得也一般般,可就是讓周行敘挪不開眼睛。店里的燈光專門設計過的,為了更好展示樂器而設計的,但此刻好像全店鋪的燈光都在為她服務。
薛與梵是個第一眼美女,此刻她沒有身披星光那麼夸張,但足夠璀璨,足夠的吸睛。
灼目又溫柔。
老板聽見了,坐在臺子后面就露出一個腦袋,朝周行敘笑:“阿敘,歌詞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