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沒有功夫煩自己,那個學姐拉著周景揚一直在講話,薛與梵拿著資料路過的時候,就匆匆聽學姐在那里說:“你才出院,裝裝樣子就可以了。雖然我和你弟弟分手了,但怎麼說也在一起過,還是要照顧照顧你的。”
今天是給一場法學院的辯論賽打下手。
薛與梵將評論席的打分和資料表都發下去,只聽見臺上有個學長在喊話:“誰放的名牌啊?對照一下一二三四辯的名字啊。”
站在薛與梵旁邊剛剛才偷了一會兒懶的女生,舉手。
那個學長語氣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女生就變好:“你看看資料表上,你告訴我這個反方的周搖也是幾辯?”
“三……三辯。”
“那你放哪里了?”
“一辯。”那個女生講話已經帶著些許哭腔了:“你沒有給我資料表……”
“沒給你你不能跟我要嗎?”
薛與梵背對著他們,耳朵豎著,這對話還真是像小八昨天回宿舍吐槽的,黑白正反總有那麼幾個不要臉的潑皮,橫豎顛倒都能講出有利于自己的道理,比網上任何一家廚具店宣傳的不粘鍋都要優秀。
旁觀者效應到處都在,網上沖浪的時候每個人都能隨便指責別人的袖手旁觀,對他人的見義勇為一邊抱有敬畏之心,一邊又覺得這種事情輪到自己自己也可以挺身而出。
但事實相反,薛與梵沒有能夠挺身而出替那個女生指著對方鼻子臭罵一頓,只能遞給她一張紙巾,叫她別哭了。
雖然她沒有仗義直言,不過還好正義不滅。
“你這麼懂,你怎麼不來?”
這道女聲說出口的時候會議大廳里正因為剛剛的鬧劇安靜下來,語氣清冷,薛與梵回頭望去的時候,只看見一個穿著正裝西服的女生拿著一疊資料站在那個學長面前。面無表情的從他手里把這個印著‘周搖也’的名牌拿走了。
不過是隨手把沒有放對的名牌調換一下。
臺上那個一身正裝的女生長著一張極具攻擊力的臉,和前一段時間流行的小白花外形是兩個極端。
她因為那雙眼睛,沒有表情的樣子也像是給人甩臭臉:“犬吠甩鍋是一個人無能的最大體現。”
最后反擊的話,其實有些沒禮貌,但是薛與梵站在臺下聽得很爽。
這場鬧劇沒有鬧下去,很快雙方辯手和觀眾都陸陸續續進場了。
薛與梵站在會議大廳的最邊上,她對學校活動一直不是很感興趣,法學院和醫學院都是首大的王牌專業,以前都坐落在正陽街的校區。
今年法學院和薛與梵那個校區大部分的專業都搬遷過來了,法學院搬家聽說是醫學院和物化生三系要擴建。
因為之前沒有和法學院在一個校區過,這還是薛與梵第一次看校辯論賽。腦子有時候都跟不上雙方辯手的語速,最后不管是誰發言薛與梵都覺得對方說得很對。
“晚上他們說要慰勞,在學校外面的川菜館吃飯。”
周景揚的聲音冷不丁從身旁傳來,薛與梵下意識往避無可避的墻上又貼了貼。
“不用了,我替我室友來的。”薛與梵說自己不去了。
他倒是沒有堅持,薛與梵意外又慶幸他今天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結果等辯論賽散場的時候,薛與梵和幾個人把收尾工作結束,給小八打電話的那個學姐拉住了要走的薛與梵。
薛與梵看著臂彎里那雙做著夸張歐美風美甲的手,她倒是自來熟。挽著薛與梵還不忘和其他人說:“今天請大家吃飯,辛苦了。”
薛與梵解釋了兩句自己不去了,那個學姐不知道是不是和周景揚學來的充耳不聞,她說她叫聶蔓:“走吧走吧,就當是多交幾個朋友。”
薛與梵還想說話的時候,已經被聶蔓半拉半推著帶出了會議中心。
會議中心外還有沒有散掉的觀眾,薛與梵恍惚間看見了一個熟人。
是唐洋。
唐洋拿著手機在打電話,看見了薛與梵之后,朝她揮了揮手。
他們是同路,唐洋走在前面,一通電話沒打多久。聶蔓松開了拉著薛與梵的手,小跑著追上了唐洋:“你也出去吃飯?”
唐洋回頭望去,先是看見自己肩頭那雙如同練了一般九陰白骨爪的手。嚇了一下,撫著胸口:“對啊。”
“和周行敘一起?”
唐洋嗯了一聲:“有事?”
“沒事。”聶蔓聳肩:“你們在哪家店吃?”
“左任要吃川菜,川菜館唄。”
聶蔓:“這麼巧?我們也吃那家店。”
薛與梵亦步亦趨的走在后面,正想著要不要趁著沒有人注意她,她偷偷溜走。行動是需要付出實踐去證實的,結果剛轉身就撞上了今天訓人的學長和周景揚。
得了,薛與梵放棄了。
她這個人彈不好吉他,但是敲得好退堂鼓,她管這個叫知難而退。
是個美好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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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川菜館門口,薛與梵就聞見了撲鼻的嗆人的辣味。
聶蔓就像個恪盡職守的警|察,薛與梵就像個沒有銬手銬的罪犯,她和唐洋講話還會時不時回頭看薛與梵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