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他說還要等一會兒,薛與梵緩了緩氣:“那我先走了。”
薛與梵先出了消防通道,走得時候周行敘還靠著墻,她拉開門,走廊上的光先落在了她身上,周行敘叫了她的名字。
回頭,看見他指了指嘴巴:“口紅,記得補一下。”
薛與梵下意識的抿了抿唇,也提醒他:“那你也記得回去前擦一下,我的口紅……挺顯色的。”
因為開門漏進昏暗的消防通道里的光照出了他的身形,他恩了一聲。
打開的門重新關上后,周行敘靠著墻,手又摸到了口袋里的空煙盒,五指用力,把煙盒揉成團。
被揉成團的煙盒丟進了廁所洗手池旁的紙簍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薛與梵說得沒錯,她的口紅確實挺顯色的。
隔壁傳來隔間門打開后撞在另一扇門上的聲響,周行敘關上水龍頭正準備走的時候和廁所出來的人,撞見了。
好久沒見聶蔓了。
她喝了點酒,倚著女廁所門口,看著公共洗手區正要離開的人。
熟絡又一副毫無過往芥蒂的泰然自若,聶蔓說好久沒見了。
回答有很多種,第一可以是:沒有吧,才見過。第二可以是:確實。
兩個回答的唯一相同點就是都記得是否真的和她好久沒見。
周行敘想到薛與梵之前說是被她拉來的,面上看不出表情,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邁步離開:“可能吧。”
——沒記著你,也沒注意你,壓根沒把你放心上,可能是好久沒見吧。
聶蔓一哽。
嘴巴上的口紅雖然沒了,但是唇還是泛著紅,雖然在一起沒多久,她知道因為周景揚的關系,他們家都不吃過于油膩辛辣的菜。
那紅和今天的川菜沒有關系,一想到薛與梵說要上廁所,卻沒在廁所,她知道周行敘唇上的紅出自誰,因為誰。
出聲叫住他:“你哥喜歡她,準備追她和她表白了,你知道嗎?”
視線里的人頭也沒回。
聶蔓:“你這次是要讓,還是搶?”
第25章 二十四分熟 薛與梵,跟我走吧。
在廁所門口的時候, 聶蔓問他,要讓還是搶。
他覺得不算搶,肯定也不讓, 想了想大約是:“關你什麼事。”
回他們那間包廂時, 左任和叫翟稼渝的鍵盤手在劃拳,輸掉的人就要吃一勺剁椒魚頭里的辣椒。
其他人勸著兩個喝上頭的人,唐洋沒勸動之后, 喊周行敘下場。
周行敘扯開椅子,從翟稼渝面前的煙盒里撈了根煙,沒講話,看對面兩人。
左任說他必不可能輸掉, 還說翟稼渝要是怕辣出痔瘡菊花殘, 玩不起就算了。
北方男人,激不得。
翟稼渝扯起袖子,一腳踩在板凳上:“等會兒下樓老子去買護菊藥,到時候誰要用上還不一定呢。”
唐洋還在吃,聽著兩個人說痔瘡說屁股的,眉頭擰緊,嫌棄無比:“有這藥?”
周行敘吐了一口煙圈:“我看護腦片倒是挺需要。”
唐洋說他太損, 講話看人是基本禮貌,對面兩傻逼太鬧騰, 唐洋剛和周行敘講話的注意力就全在對面, 這會兒視線一掃,看見叼著煙蒂的唇有點不太一樣。
唐洋瞇著眼睛細細地看, 開口語氣試探:“嘴巴有點紅啊?我怎麼記得你一筷子辣椒沒動?”
周行敘面無改色,一條腿踩在旁邊椅子腿中間的橫桿上,一手搭在椅背上:“熏的。
”
唐洋不信。
煙灰缸被服務員換過一次了, 周行敘轉了轉圓盤,將煙灰缸拿了下來,往里面墊了張紙巾,把喝了沒幾口的茶倒了一些進去,茶水迅速浸濕了紙巾。
周行敘擱在煙灰缸旁邊,抖了抖煙灰:“我要說我抽了個空去親了個姑娘這個答案難道比熏的打擊力度小?”
“算了,你招人,我已經習慣了。”唐洋往自己碗里夾了一筷子魚肉,魚肉是魚肚子那一塊,沒有什麼魚骨頭,唐洋直接往嘴巴里塞,八卦里帶著些玩笑:“所以親誰啊?我來的時候看見聶蔓了,舊情復燃?”
周行敘瞥他,話還沒有說出口,唐洋收起那副開玩笑的樣子:“薛與梵?”
食不言,老話不是沒道理。唐洋吃魚喉嚨卡魚刺了。
周行敘手搭在桌子圓盤上,把素菜轉到他面前:“活該。”
唐洋說完薛與梵三個字就開始咳嗽,桌子那頭劃拳的兩個人聽見唐洋止不住的咳嗽聲歇停了。
雖然最后用一筷子白菜咽下去了,這年頭年輕最怕死,唐洋非要去醫院。
他們很快結賬走人。
臨走前,對面那個包廂的門還關著,里面隱隱傳出來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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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與梵回去的時候周景揚拿著手機正在給她打電話,薛與梵看見手機里好幾條未接來電信息,沒和周景揚解釋自己去哪里了,只是隨手把鎖屏上的信息全部都清空了。
周景揚道歉,說今天把她喊過來一起吃飯,有些唐突了。
有的時候人還真是一種復雜的最高級靈長類動物,無理取鬧和謙卑可以同時存在于身體里,他可以對至親潑辣蠻橫,可以對沒有任何關系的人禮貌有加。
可能是剛才被親舒服了,現在看周景揚都順眼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