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完床上四件套, 他隨手丟在沙發上,拿著手機坐姿懶散的埋在懶人沙發里。耳邊是薛與梵吃面的聲音, 她是個適合做吃播的人,吃什麼都津津有味的樣子。
之前嘴上說著不吃,現下一碗面, 連湯都沒有了。
等她吃完,周行敘起身準備收碗筷,她倒是勤快了,說她下樓洗澡正好拿下去。
趁著薛與梵去洗澡,周行敘把床上的四件套換了,他也不算多會做家務的一個人,換起來算不上得心應手,但也有模有樣。
換下來的被套塞進洗衣機里,靠著廚房的衛生間里傳來水聲,周行敘走進廚房,看見她把剛才那個碗給洗了,反扣在瀝水架上。
再上樓,手機里躺著app推送的垃圾短信。微信里幾條私聊都被公眾號的信息壓在了下面,他有些強迫癥,喜歡把軟件上所有的紅點都點掉。
樂隊群里他們在聊天,周行敘點進去往上翻了幾條,唐洋發了翟稼渝舉鐵的照片,說翟稼渝運動會報名投擲鉛球了。
群里的人瞬間變成捧場的鄰里親戚,呼喊著到時候一定去捧個場。周行敘唱了個反調,說不去。
翟稼渝問他為什麼不來。
像個怨婦質問拋家棄子的男人。
周行敘沒給他留面子,打字回復。
【周行敘】:我以為你大一那年見義勇為卻被抓的時候已經大徹大悟,這輩子要遠離任何投擲類運動了。
發完消息,周行敘聽見樓下衛生間傳來開門聲,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
將手機丟在一旁,準備看看她怎麼了的時候。
“周行敘……”她開了一條門縫,站在衛生間里面喊他:“那個,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衣服穿穿,我上衣有股味道。”
周行敘從衣柜拿了件短袖,想了想又拿了條還裝著盒沒穿過的貼身衣服下去了。
薛與梵從門縫里伸手全部接過去了,也沒看。
等展開衣服,看清了那條四四方方的東西后,周行敘站在門外聽見了里面劇烈的咳嗽聲。
他解釋:“我媽當時給我買的,買小了,我沒穿過。”
聽著外面的解釋,薛與梵感覺人裂開了。
他又說:“你要是想掛空檔,空駛發車,我也沒意見。”
薛與梵覺得自己人沒了。
套上衣服,扭扭捏捏的從浴室出來,沒想到周行敘端著水杯站在門口等她。
也沒有藏著掖著,視線往下飄被薛與梵看見了,她下意識的扯了扯短袖下擺。走了兩步看人還站在原地,她踩在樓梯上,狐疑了一下。
周行敘手搭在開關上:“我關燈,你先上去。”
薛與梵掩著短袖下擺麻溜地往樓上跑,剛到二樓,樓下一暗。
薛與梵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等看他一步步走上樓,走到了床邊,薛與梵感覺很奇怪,沒有情人之間的坦然自若,沒有男女朋友之間恩愛直接。
兩個人各占據著床的一半,薛與梵拿著手機,但也不知道要玩些什麼,把一個個軟件點開,再關掉,再點開。
他那邊倒是挺忙,手機一直在響。薛與梵反反復復開關了軟件幾遍之后,他不知道是和誰聊天挺開心,嘴角就沒有下去過。
“這麼開心?”薛與梵只是好奇,但說出口又覺得他們這關系,不應該好奇聊天內容的。
不過周行敘解釋了。
說是樂隊的鍵盤手,一個叫翟稼渝的男生這次運動會要去投鉛球,非要他們去捧場。
“然后呢?”薛與梵等著下文。
周行敘笑,把手機遞給她看:“他大一的時候有一次見義勇為,碰上一個小偷偷東西,正好附近有警察也在追,他看著那小偷跑得挺快,怕警察追不上就把手上的籃球丟過去,想幫忙。結果……砸中警察了,最后被當做小偷同伙以及襲警給拎去派出所喝茶了。”
“真的?”
周行敘:“我以為有這件事之后他已經放棄了這種投擲類的運動。”
不過說到了運動會,薛與梵問他參加了什麼。
周行敘接過薛與梵遞回來的手機,在群里說了句‘睡了’之后就退了出來:“什麼都沒有參加。”
“我也是。”薛與梵嘆了口氣:“你說青春活力的大學是不是不應該這麼荒廢的度過?”
周行敘持相反意見:“我覺得不曠課不掛科,已經是常人所不及的大學完成度了。”
薛與梵就這麼被他說服了,甚至覺得很有道理。
舞動青春那是廣播體操,她現在沒有青春了,只有到了結婚的法定年齡卻還是單身一個。上不成下不就,畢業就失業,二十多歲的老年人。
“你明天幾點的課?”
“啊?”薛與梵頹廢著,被他這麼突然一問,一時間想不起來了,翻了一下課表才說:“我下午的課。”
“我九點半的課。”周行敘想說,她如果起不了可以睡到自然醒之后下午上課了再去學校,也可以九點和他一起出門。
薛與梵:“我和你一起走。”
“行。”周行敘看了眼手機電量,問她要不要充電,得到薛與梵否定的答案后,他把手機熄屏,隨手放在床頭柜上。
一個人住習慣了,習慣了放下手機就伸手去關燈,結果關了燈之后看見薛與梵手機屏幕亮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