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孩子在我肚子里,他可以繼續念書。我說會照顧好的,我和他保證……他又說現在不要孩子也是為我好,我當時有一個非常好的工作機會。他說了好多好多,就是沒有說一句愿意為我和孩子負責的話,我當時就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和這個男人結婚的。”
這些話薛與梵還是第一次聽說,當時大家都以為二姐可能都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誰,故事的真相遠比謠言要更讓人瞠目結舌。
“我聽我們以前的同學說,他是因為那個女的懷孕了,所以著急結婚。現在結婚就不影響他的前程,他的遠大抱負了?他現在就能負責了?”二姐聲音不大,有時候甚至會被薛獻模仿電視里奧特曼的臺詞蓋過去:“梵梵,說一句觸霉頭的話,你以后要是走到我這步,那個男的不愿意負責,你千萬別腦子一熱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會后悔,不生下來也會后悔,但是不生下來一定不會吃虧。”
晚上,薛與梵和二姐擠一擠,睡在一起。喝了些酒之后,二姐睡得很早,薛與梵重新點開手機,才發現之前周行敘發給自己的那條信息,看過之后就一直沒有回復他。
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要回復什麼了。
她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多認床,但是現在閉上眼睛卻久久培養不出睡意。腦子里開始想著二姐之前說的話,如果有一天她套上了二姐的劇本,她會怎麼樣?
大概不會步二姐的的后塵,她可能自私一點,她還是更愛自己。
腦細胞得到一定消耗之后,薛與梵入睡就特別快了。
只是當晚,她就做夢夢到有一個小孩子追著她喊媽媽,嚇醒的時候,薛與梵挨著二姐睡姿灑脫。
二姐跟著也醒了:“你這個睡相真是這麼多年一點都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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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持續走低的十二月,除了上課,誰都不要妄想把薛與梵從被窩里拉出來,連早飯都不行了。
好在課變少了,薛與梵能在宿舍床上賴著不起。向卉最近幾次打來電話的時候,薛與梵都在床上,惹得將‘年輕人多運動’奉為真理的老媽念叨了她好久。
讓她不要一直躺在床上,要多去操場走動走動……
翻來覆去還是那麼幾句話。
有一回,向卉看見她微信的步數。
個位數。
四步。
向卉問她:“是不是你在床上翻身翻出來的?”
冬日里的被窩總能讓人生出一股想要在里面生老病死,和它永不分離,類似于愛情的情緒。薛與梵現在就處在這種狀態里,看著周行敘在朋友圈隔幾天貼一張樂隊演出完聚餐的照片,她只能一個點贊來表達對他居然在冬天沒課的時候不待在床上捂被窩而出門的敬佩。
想在床上生老病死的不止薛與梵一個,她們一整個宿舍都是這麼打算的。前提是宿舍的暖氣沒有壞。
薛與梵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有些輕微的感冒癥狀,嚇得她沖了杯感冒沖劑預防著,方芹抖抖索索的從上鋪下來:“這暖氣是不是壞了?”
一刻鐘后,宿管阿姨背著手嗯了聲:“壞掉了,去樓下填個單子。”說著,視線掃過她們:“你們誰去啊?”
填單子只用了一分鐘,但是維修師傅一直沒有來。
薛與梵怕冷,立馬去學校小賣部買了一個注水的熱水袋。順帶給宿舍其他三個人也各買了一個,佳佳被子上蓋滿了大衣和羽絨服:“這暖氣壞了,讓人怎麼活?”
小八抱著薛與梵買的熱水袋,蜷縮在被窩里:“不過有一點是好的,至少我今天不寫作業我不會良心不安,心虛了。”
熱水袋慢慢消除掉了身上的寒意,晚上睡覺,包括下午睡午覺,薛與梵都離不開它了。
妾有情郎無意,薛與梵第二天下午睡午覺還打算和熱水袋雙宿雙飛的時候,靠近晚上醒來,腳踝上就被熱水袋燙出了一個水泡。
看著腳踝上的水泡,薛與梵在宿舍里展示了一遍之后,在室友驚恐的目光下,拿出手機拍照發了個朋友圈,然后又把圖片發到了一家三口的家庭群里。
關心收到了,責備收到了,她最想要的金錢安慰卻沒有。
【爸爸】:你是睡覺睡得有多死啊?感覺不到熱嗎?燙成這樣。
【媽媽】:去買藥膏,拿根針消毒之后把水泡挑破。
【薛與梵】:那給你們貧窮的女兒轉點醫藥費呀。
【爸爸】:幾十塊錢你沒有啊?
【薛與梵】:你有你轉我啊。
【爸爸】:親女兒,像爸爸,爸爸也沒有。
再發消息,爸爸媽媽沒有一個搭理自己的,薛與梵看著那個水泡,忍不住用手碰了碰手感,又心有余悸地收手。
水泡沒有燙在腳板底,但她走路還是本能的開始一瘸一拐。端著盆,拿上換洗衣服去洗澡。
用浪漫的翹腳,洗了優雅的金雞獨立澡,方芹怕她洗完澡,這麼走路摔著,又把人從廁所扶了出來。
薛與梵覺得沒有大問題,還有心思吃晚飯,準備拿手機叫個外賣。
未讀的微信消息躺在手機鎖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