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敘伸手把她身后的被子掖好:“我這不比地窖好多了。”
薛與梵乖巧地恩了一聲,然后賣俏:“你要是明天早上不拉我起來晨跑,我一整個冬天都想和你一起睡。”
“沖著你后半句話……”周行敘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下巴貼著薛與梵的額頭:“明天早上六點開始晨跑。”
周行敘醒的時候都快七點了,他睡姿變了,但是不變的是旁邊挨著的人一直緊緊的挨著他,不因他的姿勢而改變。
想叫醒她,拉她一起起床晨跑。但也想讓她睡到自然醒,想她一個冬天都跟自己睡。
……
薛與梵是自己翻身之后自然醒的,被窩里已經沒有什麼暖氣了。
伸手去夠床頭柜的手機,時間不早了,快九點了。
手機剛放下,周行敘洗完澡,端著一杯水上了樓。看見還睡意正濃的人,單腳立在床邊,一只腳從拖鞋里伸出來,隔著被子踢了踢趴著睡的薛與梵的屁股:“醒了?今天沒課?”
“下午三點的課。”薛與梵動了動,原本好不容易維系的暖氣也跑沒了。像個幾個月的嬰兒一樣費力仰起脖子,看著床邊的人,靈機一動:“周行敘,你快進被窩,我有事。”
周行敘聽罷,沒有控制住揚起了笑容,眉骨一抬,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八爪章魚立馬朝他發來攻擊。
早上他去晨跑前還暖著的被窩,現在一點暖氣都沒有了。
瞬間就懂了:“原來是叫我來給你暖被窩的。”
她打感情牌,周行敘順勢出牌:“既然關系匪淺,平安夜圣誕節演出來看嗎?”
除了之前的迎新晚會,薛與梵的確很久沒有去看了。
薛與梵答應了,那天回去之后她還特意看了看日歷,平安夜是周五,圣誕節正好是周六。
日子就像走馬燈,宿舍的暖氣修好之后,時間更是過得飛快。
兩個人已經習慣了提前一天確認見面時間,薛與梵從衛生間洗漱完出來,聽見手機在響,已經默認是周行敘的消息。
結果看著手機短信上備注是‘老薛’,薛與梵還挺意外,平時和家里聯系都是向卉打給她,或者薛與梵打給向卉。
除非是要錢,否則薛與梵和爸爸的關系全靠戶口本上的父女關系維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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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約車司機車技很不錯,顯示半個小時的路程,最后提前了快十分鐘把薛與梵送到了醫院。老爸在住院部電梯口等到了薛與梵,和女兒解釋時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家長不分青紅皂白來補課中心投訴向卉,說是錢花了,但是孩子的成績為什麼沒有上去。
最后說著說著,就開始潑臟水,說他們家沒有送禮,所以老師不照顧,成績上不去。向卉只照顧那幾個家里有錢的。潑皮野蠻,甚至上升到了家庭上了,聽著對方說什麼丈夫出軌,孩子不幸。向卉這麼多年補課下來,在那麼多差生里鍛煉出來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讓她一口氣沒有緩過來。
薛與梵沒敢進病房,在門口聽完自己老爸的話,眼淚立馬就下來了:“他們怎麼這樣啊。”
老薛安慰著閨女,叫她別難過:“眼淚擦一擦,你進去陪你媽。老爸回家收拾點東西再過來。”
向卉醒著,也知道薛與梵要來。隔壁床的阿姨看見薛與梵了,問向卉是不是她女兒,向卉說是的。
也和所有媽媽一樣聽見陌生人夸自己女兒漂亮,樂得不得了。
向卉招手,讓薛與梵坐到床邊,靠在床頭數落起老薛:“就是高血壓,一下子昏過去了。沒事,你坐一會兒,等你爸回來了,叫他把你送學校里去。”
越是看向卉表面無事的樣子,薛與梵眼睛就更酸:“媽,你就干脆直接辭職算了。”
向卉抬手摸了摸薛與梵的腦袋,笑她小孩子。
“你也不用給我攢出國的錢了,大不了我就不去了。”剛說完薛與梵腦袋上一疼,向卉給了她一個毛栗子。
向卉置氣:“去,必須去,必須給媽爭這口氣。”
“你從小教育我,不要和別人攀比。”薛與梵看破了:“這回大舅舅和外婆又干了什麼?”
“你外婆家的老房子拆遷,你舅舅騙了你外婆的拆遷款,給你哥做生意。結果全打水漂了,你爸爸之前也勸過了,說不要投,你舅舅和你哥哥不聽,還說是我們家見不得他們家好。”向卉嘆了口氣:“結果你外婆病了,你舅舅不肯拿錢出來,你外婆的錢又全在你舅舅那里。”
薛與梵聽罷蹙眉:“舅舅騙了外婆的遷拆款?我怎麼感覺外婆知道而且給得很心甘情愿呢。”
事實被女兒說中了,向卉也只好訕訕然一笑。
向卉看著面前的薛與梵,這是她疼了一天一夜,搭上半條命生下來的女兒。當時她媽媽,她親哥哥也就是薛與梵的外婆和親舅舅聽說向卉生的是個女兒后,醫院都沒有來一趟。
反倒是看著老古板的婆婆每天都燉了不同補身體的湯帶來醫院,還說:“閨女也好,貼心。
老了能照顧你。”
前一段時間薛與梵舅舅賠光了之后,來找向卉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