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魔鬼英國菜,小白菜打了霜要被凍死的那種可憐。”
周行敘腿隨意的伸著一條腿挨著旁邊坐著的薛與梵,他其實喜歡秋天,不熱,但是也容易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冬日的衣服很厚,厚到挨著也感覺不到對方身體的冷熱。
他在薛與梵的視線里搖了搖頭:“不會的。”
“是嗎?”薛與梵不覺得,雖然可能自己的措辭夸張了,但大概也是孤單吧。或許她可以期待有人跨越過境穿過暴雪出現在她的面前,替她擊敗異國他鄉獨自一人的最恐懼——孤獨感。
視線落在旁邊那個人的側臉上,薛與梵挑了挑眉:“羅曼蒂克一下?翻山越嶺來見我的那種?”
周行敘偏頭,對上薛與梵帶笑容的臉,他就顯得很平淡:“天冷你只會躺在被窩里。還參與子夜彌撒,想太多。而且躺被窩大概率還是你一個人,就你這個暖被窩的程度,小白菜打了霜要被凍死倒是可能性最大,不得不說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被損了。
雖然周行敘剛剛說的那些話才會是薛與梵的真實寫照,但就是不服氣:“我相信我自己的魅力。”
周行敘睱眸望著她,臉上帶著些不可查的怒意:“怎麼?找個外國進口的人形熱水袋?”
旁邊的人還沒有察覺到什麼,還點了點頭,說什麼要嘗試一下女媧和上帝手藝的區別。
人就是奇怪,周行敘覺得她隨隨便便跟自己開始沒什麼,但是聽她說準備和別人也隨隨便便開始就很不爽。覺得她不應該這樣,也不可以這樣。
“薛與梵,到時候你和他們才認識四五個月。
你不了解他們的……”
周行敘人生導師模式進入的很突然。
“約個炮還需要提前了解他們的人生目標和之后十年的人生規劃嗎?”薛與梵不解地看著他,但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你在暗示我跟你搞在一起之前沒有采訪過你嗎?”
冬日里說話的時候白霧隔在兩個人之間,像是人手一根香煙。向卉的病并不需要陪床的人如何操勞,但是那張折疊床睡著總沒有家里的床來的舒服,她眼底還是有些烏青,今天在電梯處碰見的時候,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解釋自己身上這件衣服是她媽媽的。
問他是不是很難看。
當時周行敘沒講話,只是用拇指幫她擦掉了嘴角的蜂蜜芥末醬。
周行敘手搭在椅背上,大冬天的沒有穿高領也沒在脖子里圍條圍巾,在扭頭看她的動作下,脖子處的線條很漂亮。
他明眸熠熠,視線不移:“采訪的話,需要我坦白嗎?”
自上而下的月光都因為這飄雪冷冽了幾分,那銀盤因為不是十五而缺,但絲毫不影響今夜城市上方翻滾的情愛。
他那雙眼睛里有著一縷難以定義的情緒,它們尚不夠格冠上‘愛意’這麼偉大的名號,但又似愛。
現在是平安夜,他大約是今夜所有說愛的男人里,最適合也最會說愛的人。
薛與梵率先錯開視線,重新望著在夜里似夜色的綠植:“你這話說得像是在問我你需不需要表白。”
周行敘喉結一滾,啟唇想說話,音還沒有發出來。旁邊的薛與梵繼續說話,打斷了他:“周行敘,你以前是怎麼對你那些前女友表白的?”
“就隨便問一下要不要試著交往一下。
”他說這話的語氣就像是這話一樣隨意:“你呢?”
好像現在這年頭在一起都變的很隨意,薛與梵當時被前男友追了一段時間后,有一次晚上逛完操場他送自己回宿舍,然而他偷親了一口薛與梵的臉頰,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
不過薛與梵更好奇另一點:“你那句話的成功率百分之一百?”
他思索了一下,搖頭:“不算。”
不算?
這個問題又不存在第三種回答,要麼是,要麼不是,不算算什麼答案啊。
薛與梵:“不算?什麼意思?”
他突然揚了揚嘴角:“剛剛問了一遍,有個還沒有答應的,也沒有拒絕,所以不知道怎麼算。”
薛與梵很快反應過來他在說自己。笑容一瞬間占據了她全臉的神經和肌肉,薛與梵有些得意:“哎喲,撩我呢?”
周行敘抬了抬下巴:“怎麼樣?”
薛與梵發出恩的聲音,聲音拉得很長,一副思考的樣子,像是解決一道數學難題,最后咋舌:“那感覺我還是拒絕你比較好,這樣等你老年回顧戰績就會永遠記得這麼一次折戟沙場了。”
“非得讓我老年回顧嗎?”周行敘看著她,不能讓他老年不回顧嗎?因為想念的人就在身邊。
薛與梵還沒有來得及細思,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
是向卉打電話來問她什麼時候回來,薛與梵胡謅了一句店里太忙了,她現在正準備回去了,電話那頭的向卉說她好吃鬼,也提醒她回來的路上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她沒有再糾結剛才的話,將手機揣回口袋里:“我要走了。”
周行敘也起身:“走吧。”
他們兩個都坐住院部的電梯,路過樓下的超市,薛與梵駐足:“周行敘站在這里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