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這次雖然不美味,好歹不算難吃了,但還是不由得擔心:“薛與梵,你以后出國餓死了怎麼辦呀?”
說完,他扭頭卻看見薛與梵吃得津津有味。
多慮了,雖然薛與梵廚藝一直沒有進步,但好在她不是個挑食的人。
抬手把她嘴角的飯米拿下來:“真好養活。”
薛與梵的愛心便當也不是天天送來,但每次送來,都免不了讓周行敘在他們那幾個人的心目中更可憐了一些。
他們討論演奏的時候唐洋大多不怎麼參與,所以他第一個看見從門后拎著袋子,鬼頭鬼腦的薛與梵,嘆了口氣:“在外面闖蕩累了,晚上下班回家,看見這麼一桌菜,突然覺得加班算什麼?”
薛與梵聽見了,舉起拳頭,他倒是認慫很快,立馬喊周行敘:“阿敘阿敘,打人了。”
薛與梵是打人的那個,又不是被打的那個,周行敘肯定不管,還在和左任討論最后一段的演奏。
唐洋躲開了:“等我出名了,我就要曝光我們樂隊對內霸凌。”
翟稼渝倒是愛湊熱鬧:“對,把你上次偷吃我粽子那件事也爆出來。”
“說到這個,你他媽居然愛吃甜粽子。”
于是戰爭又轉變成為了甜咸粽子的幫派之爭,薛與梵端著餐盒吃著炸雞,看得挺開心。
絲毫沒聽見左任在抱怨臨時換曲子這件事。
-
左任生日那天,薛與梵提前和向卉打過報告了,說是有個同學生日,她可能會晚一點回來。向卉答應的并不爽快:“你今天總是出去。”
薛與梵還沒有想好怎麼解釋的時候,向卉還是答應了:“這是最后一次了。
”
她好久沒有來看他們演出了。周行敘還是和之前幾次一樣,帶她找了個位置后,給她點了個低酒精的飲品。
順手把她嫌熱脫掉的外套和少了外套搭配背著不好看的挎包也拿走了。
鐘臨抽完煙在后臺的門口碰見了周行敘,他臂彎里掛著一件女士的外套和一個流蘇包。
他擰門把手的時候,注意力全在手機上,一下子沒有轉開,鐘臨站在他身側,看著他單手打著字。
親昵趣味的備注。
鐘臨感覺自己胃液一瞬間上涌,喉間像是被胃酸侵蝕過的難受,她怪腔怪調:“難怪今天突然加上那首你自己寫的抒情情歌了,是特意改了曲目表演給她看的吧。我說你怎麼寫起情歌了,原來是內心讀白啊。”
她說的這些話沒有得到回答,他擰開門把手推開門,和門后面的唐洋面對面差點撞上。周行敘一副什麼也沒有聽見的樣子走了進去,留下門外的鐘臨和唐洋面面相覷。
唐洋聽見了。
鐘臨是被他連拖帶拽拉走的,他說要談談,鐘臨覺得他們兩個沒有什麼好聊的,每次都談不來,然后兩個人都是一肚子火。
他開口還是那句話,問她就這麼喜歡周行敘,數落她每次對薛與梵夾槍帶棍地針對很難看。
“我不討厭薛與梵。”鐘臨將走廊上的窗戶打開一條縫,三月的首府寒意尤在。
她現在討厭周行敘,討厭他落俗,討厭他寫出那麼一首詞曲都好的從薛與梵身上找到靈感的小情歌。
她問唐洋:“周行敘真的那麼喜歡薛與梵嗎?”
“至少在我看來是的。”唐洋想到了那天平安夜演出結束之后,周行敘說起他和薛與梵的表情;“他說他們畢業大概就要分開了……”
當時周行敘告訴他,薛與梵說畢業就不聯系了,唐洋記得周行敘的表情,就像是讓他徹底放棄游泳和吉他一樣。
失落難過交織在一起,雖然唐洋不知道這份感情不會最后也泯然于時間的長河,但現在是喜歡的吧。
他只來得及說到一半,視線里的人聽到一半,臉上喜悅突如其來:“周行敘說他們畢業就分開了?”
-
薛與梵受不了旁邊一直跟她搭訕的男人了,打了周行敘的電話用最快的速度逃開了。
還是分了兩撥人去餐廳。
也還是每個位置都分得很開,唯有她和周行敘的位置挨得近。
翟稼渝和他們坐的一輛車,手機從上車一直響到了下車。還是那個只在賽季初和賽季末才找他聊天的小學妹。
今天的飯局上開了酒,連薛與梵都喝了兩口,周行敘沒喝,提早給她涼了杯茶:“回去你媽收拾你,我可不管。”
薛與梵說自己酒量很好:“他們這樣喝沒有關系嗎?”
他抬眸瞥了一眼,偏頭湊到薛與梵耳邊,小聲告訴她:“他們喝醉很好玩的。”
十分鐘之后,有人醉態已經出現了。蔣釗是薛與梵不太熟悉的那個貝斯手,他一喝酒整個人就發紅出汗,有些不文明地把上衣衣擺往上掀上去一半。
薛與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只手已經從她肩后繞過來,捂住了她的眼睛。離蔣釗最近的左任還沒有那麼醉,伸手把他的上衣扯下去:“注意形象,你當還是我們幾個男的一塊吃啊?”
蔣釗朝著對面的薛與梵笑:“對不住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