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慢慢地他們開始相互揭老底,聽見翟稼渝的手機一直在響,醉鬼嫌煩:“誰啊?不會又是你那個小學妹吧?”
翟稼渝打著酒嗝:“不行啊?”
左任嗤他;“不是是她不行,是你行不行?她就把你當個工具人,要喜歡你早和你表白了。”
喝多了,誰管形容的是哪里不行,只要說自己不行就是不行。
翟稼渝呸了一聲:“你懂個屁,你他媽談過戀愛?”
唐洋站隊左任:“我也這麼覺得。”
翟稼渝連帶著唐洋一塊罵;“你也不懂。”
“老子沒談過戀愛,但是老子渣男渣女的情歌不要唱得太多。”唐洋說完采訪起已經徹底倒下沒有反應的蔣釗,在他耳邊大聲的問:“你說對不對。”
自然是沒有回應的,唐洋又指著對面的薛與梵和周行敘:“不信你問他們,喜歡對方是不是早就表白了?”
被點名的薛與梵正在啃雞翅,餐桌上沒有倒下的人都紛紛投來目光。
一雙雙求知若渴的眼睛,但很遺憾這個問題他們兩個都不太好回答。他們又沒有跟對方表過白,她只好在桌子下踢了踢周行敘。
周行敘這才慢慢放下茶杯,賣關子地來了句:“拒絕回答。”
眾憤原地而起。
翟稼渝鄙視他:“拒絕回答?你他媽以前追個人兩三天都表白了。可見就是表白也不一定是喜歡……”
薛與梵聽罷不得不為翟稼渝豎起大拇指,一個醉酒的人還能又這麼清晰的頭腦實屬不易。
只是,失落突然襲來。
他隨便追個人兩三天都會表白。
對她呢?睡了大半年了也沒有表白。看來的確是應了那句‘要喜歡早就表白了’。
蛋黃雞翅冷了,看著用孩子身體包裹著父母殘肢的這道美味,突然難以下咽。
薛與梵起身去上廁所,她不知道自己全程表情的變化都落在鐘臨的視線里。
餐廳洗手間很干凈,薛與梵打上泡沫,站在洗手池前慢慢洗手。
餐廳的音響甚至裝到了廁所里,抒情的鋼琴曲她聽不出來是哪位大家的。
馬丁鞋的腳步聲很特殊,聽見聲音的下一秒,薛與梵一抬頭,在鏡子里看見了朝她走過來的鐘臨。
她站在薛與梵旁邊的洗手臺前,用沾了水的手理了理頭發。洗手臺前的光線很好,大約是方便來這里補妝的人。
鐘臨看著鏡子里垂著眼眸認真洗手的人,不得不承認薛與梵長得很漂亮,不是小白花那種清純,也不像濃顏濃妝女生那樣明艷動人。
也不介于兩種之間。
她是漂亮的,和大眾流水線的漂亮有差別。在鐘臨覺得中,這句話是很高很高的評價了。
只是在她看來,再漂亮也還是被周行敘玩了。
“我聽說,周行敘說你們畢業就結束了是嗎?”
流言大約就是這麼來的。
一開始從薛與梵口中說出來的是七個月之后拍拍屁股,她去國外繼續念書,他在國內自己找小百靈鳥。
’
周行敘說給唐洋聽的是“她已經告訴過我了,一畢業就不要聯系了。”
最后唐洋轉述給鐘臨的話是‘他說他們畢業大概就要分開了’,進了鐘臨耳朵里便是意思完全不一樣的,是周行敘說他們畢業就分開。那話里周行敘仿佛還是她認識的浪子模樣,他只和薛與梵玩到畢業,畢業之后他們就說再見。
差不多畢業就分開的意思,到最后主語變成了周行敘。在薛與梵聽來和鐘臨理解是一個意思。
難怪睡了大半年也不表白呢,他也盤算著畢業就分開。
薛與梵面無表情地抽了兩張紙擦完手之后,團成球,精準地投入垃圾桶中;“那你要上崗,也得等到畢業,慢慢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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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廂,他有先見之明提前幫她涼好的白開水可以喝了,里面加了蜂蜜。薛與梵落座的時候,他拿著勺子正在攪拌,然后把杯子放到她手邊:“不燙了,直接喝。”
薛與梵回過頭發現,自己的清醒早就千瘡百孔了。
有東西填滿了皸裂的清醒之身,那些東西如同銀針細線一樣,重新將四分五裂的清醒一點點的縫合起來。可縫合之后不再是清醒了,它被剪裁縫合成淪陷姿態。
在大半年的情愛里,在一個個細節之中。薛與梵不止一次覺得他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適合說愛,這輩子她想她遇不到幾個會被她這樣評價的人。
這麼一個適合說愛的,對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愛,卻沒有說過一個愛字。
腦海里又響起鐘臨的話——“我聽說,周行敘說你們畢業就結束了是嗎?”
的確是既定的事實,但沒來由的又嫌煩。
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周行敘沒有把他們丟在這里,給他們在附近開了房,然后把薛與梵送回去了。一路上她沒有怎麼講話,說是喝得有點多,頭有點暈。
她能在鐘臨面前不讓鐘臨識破她任何一絲一毫的落敗,但這時候有點裝不下去了,他靠路邊停了車也不管會不會被拍到罰款扣分,去便利店買了瓶牛奶。
“再不舒服的話,我去給你買個解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