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與梵剛想否認,又想到了這個問題背后的真正意思,周行敘現在什麼身份都不重要。
得到薛與梵肯定的回復后,醫生點了點頭:“上次是什麼時候?”
“就兩個月前。”薛與梵說自己在家里用驗孕棒測試過了。
醫生開始開單子,一邊和薛與梵解釋說明:“雖然你用驗孕棒測過了,但是還是要抽血做一下相關的檢測。還有要做B超,我們醫院下午是不做B超的,你今天先是四樓彩超室做登記,然后明天上午直接過去就好了。正好血液檢測報告也要明天才能出結果,你明天直接拿了b超單子和檢測報告重新掛號就好了。”
薛與梵一一記下了。
掛號繳費,按照醫院樓層布局和指示牌找到了抽血的地方,周行敘幫她取完抽血的排隊號,看著八個抽血窗口,雖然前面還有幾十號人,但應該也快。
B超既然明天做,薛與梵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看見周行敘正專心致志地看著某一對情侶。
年紀和他們也差不多,情侶里的女生要抽血,先是賴在門口不進去,再是抱著他男朋友不松手,然后和鄰座一個一起抽血的小孩子共譜哭泣樂章。
周行敘收回目光看她:“等會兒要抽血,你怕不怕?”
薛與梵搖頭:“還好,不就是一管血嘛。”
周行敘拿過她的包,掛在自己身上。四周沒有什麼休息椅,周行敘單手拎著水杯,單手抱著她:“這麼堅強?”
“還好吧,我沒有那麼害怕打針。”薛與梵說可能小時候哭過,但是后來有記憶之后,對待掛水打針她都沒有那麼害怕。
反問他:“你怕嗎?”
“不怕。”周行敘搖頭:“我小時候知道哭也沒有用,哭也還要打,就干脆不哭了。”
薛與梵環著他的腰:“難道不是因為你哭你媽也沒有功夫哄你嗎?”
好吧,事實的確如此。當時周景揚身體是真的不好,哭久了甚至會渾身通紅喘不上氣,兄弟兩個一打針,全家都要提防著周景揚會不會出現別的癥狀。當周行敘發現眼淚掉得再多也得不到擁抱和輕聲細語之后,他干脆不哭了,哭了什麼都沒有,還不如不哭,這樣還能得到別人夸獎的一句‘你真勇敢’。
很快就叫了薛與梵的名字,周行敘陪她到窗口,把手里的單子遞過去之后,薛與梵看著抽血的醫生拿出了三根空管子。
“抽三管啊?”薛與梵都傻了。
醫生沒講話,指了指她單子上的幾項血液檢查,看了一下薛與梵兩個胳膊,血管都很好,就隨便挑選了一個手臂。
薛與梵另一只手拉著周行敘胳膊,開始自我安慰:“沒關系,反正就扎一針,抽幾管子都一樣。”
事實證明一點都不一樣。薛與梵按著胳膊上的棉球,針口又酸又疼。
抽完血之后去彩超室窗口登記完,他們就打道回府。周行敘昨天讓他老媽燉了魚湯,問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薛與梵感覺自己自從懷孕后,人特別容易困。
到了下午兩三點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
周行敘便把她先送自己公寓,自己再回家拿魚湯,她還算有點良心:“你也太辛苦了吧?”
“現在做牛做馬都要持證上崗了。”他把車停到樓下,聽她囑咐自己路上小心。
薛與梵聽罷,俯身往他臉頰上啄了一口:“回來補上。”
她是真的困,回公寓沖了澡之后就上樓睡覺,中央空調徐徐吹著冷風,困意就像是冬天新彈的厚被子,又重又實。
薛與梵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隱隱聽見樓下有動靜,有男人的聲音,有女人的聲音,薛與梵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她聽見樓下的人說到了周行敘的名字,眼皮卻重的抬不起來。
……
霍慧文煮好了魚湯,怎麼都沒有等到小兒子來。今天閑著,干脆就自己送過來了。
臨出門前給大兒子打了個電話,讓他到小兒子那里吃晚飯,她順道再帶點菜過來把晚飯給兩個兒子做了,省得他們晚上還點外賣。
兒子以前公寓的密碼,霍慧文輸入了兩遍都沒有對,碰巧大兒子來了,周景揚又試了一遍也不對,這原本的密碼‘11090000’不知道是不是改掉了。
不過周景揚知道周行敘會把備用鑰匙放在門框上面,伸手摸了兩下找到了鑰匙。
開門進屋。
一雙女士的帆布鞋擺在最顯眼的地方,兩個人狐疑地對視了一眼,周景揚率先想到了周行敘那個他沒有見過面的女朋友。
霍慧文聽大兒子解釋后,蹙眉:“都住過來了?”
周景揚聳肩,他也不知道。家里很安靜,上樓的時候他也沒有看見周行敘的車,結果家里的空調倒是開著,本能地以為他是出門忘記關了。
霍慧文提著手里的東西去廚房,嘆了口氣:“住一起就住一起,只要別出事就行,我聽你說他總是談了一個沒多久就換一個,我都擔心他到歲數了不肯收心怎麼辦。
”
周景揚穿上周行敘的拖鞋往客廳里走:“周行敘就是不聽話的,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