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雖然四周昏暗,但薛與梵知道,自己埋在他的眼睛里,而在他的眼睛里,自己略大于一切。
他的車停在不遠處,薛與梵上車后,開了車里的燈,抬手輕輕掰過他的臉,借著車載的燈光細細打量著他臉上的紅印子:“他們打你了?”
周行敘拉下她的手,借著假裝看后視鏡偏過臉沒讓她繼續看,抬手把車里的燈關掉:“沒事,就看著紅了點。”
“都破皮了。”車啟動了,薛與梵不好打擾他開車,只能望著他的側臉:“和我結婚是不是給你惹了不少麻煩?”
“沒有。”周行敘讓她別多想。
“沒有孩子了,我們……”薛與梵沒繼續說。
離婚?
總不能持證嘗試談戀愛吧。
車剛駛出醫院,他們就吃到了第一個紅燈。
周行敘單手扶著方向盤,踩著踩車,趁著紅燈的空隙看她:“再接再厲?”
薛與梵瞪他:“說正事,一本正經點。”
“薛與梵,沒孩子,又不是我們沒愛了。”他打了轉向燈:“我們繼續愛我們的。”
第68章 生芽(9) 日久生情
周行敘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 薛與梵還沒上樓睡覺,腿上蓋了條毯子,一只腳露在毯子外面垂在沙發邊, 也沒在玩手機, 認真地看著上回他買回來的那幾個驗孕棒。
“干嘛呢?”周行敘站在廚房門口問她,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抬手開了一個客廳的大燈, 讓客廳更亮一些,方便她看。
“我今天去醫院,醫生說驗孕棒謊報軍情的可能是早早孕的質量問題,或者是我之前吃了維生素C的原因。”薛與梵想看看是不是質量問題。
如果是早早孕質量的問題, 沒這麼會害人的藥店。
周行敘燒了壺熱水, 從柜子里找了個保溫杯出來,倒了大半杯熱水又往里面丟了幾塊冰塊。關上廚房移門后,薛與梵也放棄了,可見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干偵探這個工作。
“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霉?”薛與梵靠在沙發上,頭發垂在沙發椅背后面,仰著頭枕在沙發上,看著走到沙發后的周行敘。
“我才倒霉好不好?”周行敘抬手捏著她的臉:“薛與梵, 我這算是被你騙婚了吧。”
薛與梵打他的手,不認:“你自己說我們繼續愛我們的, 是愛好不好, 什麼騙婚,說出來多傷我的心。”
雖然薛與梵也覺得她和周行敘交換身份, 也會覺得自己被騙婚了。
“愛?”周行敘抬了抬眉骨,笑意濃了:“行啊,那什麼時候帶我去跟你爸媽吃飯?”
掛在頭頂明晃晃的燈照得薛與梵眼睛發酸。他一松手, 薛與梵就坐直了身子,盤腿坐在沙發上,做出一副大仙算命的模樣,掐指一算:“讓我想想。”
“挑日子?”
網上最近流行著一句‘二十出頭,上廁所可自理,未來可期’。薛與梵想了想自己,缺乏鍛煉,腰椎間盤不太好的身體:“我在想我這副未來可期的身體能扛得住我媽幾棍子。”
周行敘揉了一把她的腦袋,頭發在他手下亂糟糟了:“感動到了,都愿意為我挨打了。”
薛與梵還想和他打趣的時候,看見了他臉上的印子。打趣的話咽回了肚子里,薛與梵起身,兩只腳踩在沙發上,身形不穩。
周行敘抬手讓她扶著自己。
薛與梵借著他的手從沙發椅背翻下去:“過來,我看一下臉。
”
周行敘手里拿著保溫杯,聽她這麼說知道她是要看自己臉上被霍慧文打出來的印子,倒底還是要點自尊的,他插科打諢,想隨便把話題帶過去:“干嘛?怕今天晚上抱錯一個人睡覺?準備看看清楚我?”
自己一本正經,卻聽他還在那里開玩笑,薛與梵板著臉,語氣嚴肅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周行敘。”
周行敘逃避著,轉身拿走茶幾上的結婚證之后,搬了一摞書將它壓在最下面,似乎是準備壓平整一些。
弄完這些,他去關燈,薛與梵不放棄,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上了樓,將之前倒了水的保溫杯放到床頭柜上,抬手把二樓的大燈關掉了,二樓一下子昏暗了下來,只剩下一盞起夜的小夜燈,周行敘這才把臉湊過去:“來來來,看。”
薛與梵一本正經地關心他,看他這副不上心的樣子,來火:“周行敘。”
周行敘伸手把人直接抱上床,被子一裹:“睡覺。”
被子就像是一個蠶繭包裹著她,她只有半張臉露在外面,也只有腦袋可以動:“我想喝水。”
周行敘起身去拿床頭柜上的保溫杯,擰開瓶蓋后遞給他。
薛與梵看著手里拿個黑色的保溫杯,擰著眉頭:“現在拿保溫杯出來用?”
……
可等睡到了后半夜,旁邊的周行敘被她起床的動靜吵醒了,開口嗓子有點啞:“怎麼了?”
薛與梵輕手輕腳下床:“上廁所。”
打了止痛針,她沒有經歷難熬的痛經時刻。
再上樓路過客廳的時候,薛與梵看見那一摞書,搬開之后,結婚證上的褶皺還在。因為證件外殼的硬紙材質,一褶皺,褶痕就會很明顯,就像一條蜈蚣一樣。
薛與梵上樓,房間里亮著起夜的小夜燈,他睡意正濃,偏著臉枕在枕頭上,臉上的指痕經過幾個小時后,更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