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行敘。
他很少發表情包。
這次沒頭沒尾地給她發了一個熊抱的可愛表情包,薛與梵靠在冰箱門上等水燒開,一臉不解地看著那個表情包,給他回了一個問號。
那頭電水壺跳了,呼嚕呼嚕的水聲小了下去, 薛與梵加了點冰塊調了一下水溫。
……
薛與梵這個動手能力,就是在家也幫不了什麼太大的忙。晚飯是老薛從飯店里打包回來的菜, 今天中午向卉是在醫院里吃好了回來的, 明天中午就得在家吃,但老薛不在家, 有向卉這個需要補充營養的病人在,薛與梵平時吃的外賣上不了餐桌。
老薛計劃請個煮飯阿姨。
薛與梵沒有異議,反正煮飯阿姨的錢也不需要她來出。向卉雖然不想花這個錢, 但自己剛做完手術就是想下廚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晚上吃飯,向卉在床上吃的,薛與梵給她把飯端上去之后,老薛已經開動筷子了。
早上被發現已婚,薛與梵這會兒閉緊嘴巴專心吃菜,努力將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老薛夾了一個雞翅,瞥了眼對面的臉快埋在碗里的人,叫了她的名字:“薛與梵。”
被叫的人立馬聞聲抬頭。
老薛似是故意賣關子吊她胃口,慢慢地說起今天周行敘來找他的事情:“今天我和你那個小男朋友見了面了。”
如鯁在喉。
薛與梵嘴巴里的米飯都不香了:“你不會干了那種談分手費的事情吧?”
“要賠錢也是他們家賠錢。”老薛說自己怎麼就是那種人了:“我就簡單地和他聊了聊。”
“聊什麼了?”薛與梵沒法不好奇。
老薛扒拉了口米飯,把今天和周行敘聊天的內容告訴了她,也沒有說滿不滿意。愛意經過悠悠之口,變會變得濃烈,一個人告訴另一個人,比直接說出口還讓人感動。
——他的一切。
薛與梵眼睛彎彎:“過關了嗎?”
人是還不錯,就是沒從交往開始慢慢地一步一步來。老薛用筷子指了指她:“要不是因為你媽身體不好,我今天非給你腿給打折了。”
薛與梵立馬回歸縮頭烏龜模樣,老薛吃飯快,現在薛與梵有把柄在他手里,洗完收拾這種后續工作,她很有眼力見的攬在自己身上。
還好資本壓榨但多少還是帶了點親情羈絆,老薛抽了張紙巾擦嘴:“你生日家里一直都是不過的,今年你找人陪你過吧。”
這話里雖然沒有明說,但薛與梵還是懂那是什麼意思,心里立馬放起了小煙花:“謝謝,老爸。”
老薛不吃這一套:“戶口本收好,被你媽發現了,我腿給你打折。”
-
薛與梵生日是周六,正好老薛休息在家可以陪向卉。她原計劃是周六一大早出門,周四的時候和周行敘說好了時間后,他變了卦。
周五晚上來接了她。
當時都快十點了。
向卉和老薛早就睡覺了,薛與梵這個拖延癥都洗完澡在床上打滾煲電視劇了。電話打來的瞬間,電視劇的畫面暫停了,通知欄里彈出來電顯示。
“喂。”薛與梵把手機從床頭的手機支架上拿下來。
“在你家樓下了。”
薛與梵立馬從床上下去,掀開窗簾,往樓下望去,一輛車燈亮著的黑車停在了她家樓下。
薛與梵從來沒有想到到了合法的那天,出門還要躡手躡腳。
他扶著方向盤,從副駕駛的車窗里看她一路小跑過來。
夏日的悶熱在出門的那一刻鋪面襲來,薛與梵拉開副駕駛座位,車里在放音樂。系上安全帶,薛與梵跑兩步都有一些喘了:“你怎麼現在就來接我了?”
“還有兩個小時就周六了。”周行敘慢慢開車駛離她家。
直到他下車的時候伸手去后座拿東西,她才發現他買了蛋糕。蛋糕捧在她手里,包裝嚴實,她看不見里面的蛋糕樣子,不過包裝上的店名讓薛與梵特別熟悉。
好像上次他那個送自己去醫院的鄰居,當時拎過來的甜品也是這個牌子的。
薛與梵:“你買了蛋糕了啊?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驚喜。”周行敘解了樓下單元門的門禁。
“不怕我不喜歡?”薛與梵側身進樓,故意找茬:“我可是很挑剔的。”
周行敘:“挑剔?我丈母娘說過了,你除了桌子腿啃不動,過敏的吃不了,你就沒有不喜歡吃的。”
薛與梵感覺等以后他合情合理了,他知道了自己小時候那些臭事就會時不時地拿出來嘲笑她。算了,喪偶比離婚難聽,薛與梵放下了準備踢他的腳。
他公寓還是和以前來差不多,只是現在桌上堆得不再是五線譜而是一堆專業相關的書和薛與梵看不懂的報表。
蛋糕放在了桌上,空調他出門之后就一直沒有關,周行敘徑直走到廚房,廚房的臺子上擺著一個超市的購物袋,購物袋里裝著兩大瓶果汁。
橙汁和葡萄汁。
他開了上面的櫥柜,拿杯子。
薛與梵還是像之前一樣,如同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后。
看見櫥柜里的高腳杯,伸手去拿:“還有高腳杯呢?”
周行敘放下來的手里的普通玻璃杯:“用高腳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