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氛圍加持一下?”薛與梵兩只手各拿了一個,然后碰了個杯。
高腳杯裝果汁,不倫不類。但她不在意,用葡萄汁冒充紅酒,蹲在椅子上,等著周行敘用打火機給她點蠟燭。
她很少過生日,也很少在生日的時候許愿。雙手十指相扣,閉上眼睛的一瞬間,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許什麼愿了。
微微睜眼,小小的火焰在數字蠟燭上搖曳,室內的燈光都關掉了,那一束火苗能照亮的區域很小,可除了父母,最喜歡的人已經處在微弱的光亮里,也已經是她的了。
周行敘看見她睜眼的小動作了:“許完了?”
“沒有。”薛與梵打趣:“準備求個婚姻幸福。”
他笑了一聲,笑聲很輕:“這個不用求了,我能做到。你還不如求求早生貴子。”
薛與梵反將一軍:“怎麼?早生貴子就不能靠你了?還需要我求一下?”
她就是不吃一塹長一智,挑釁一個男人的手段辦法很多,她偏偏踩了最大的一顆雷。周行敘雙手懷臂,人往椅背上靠,視線越過蛋糕看向她:“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薛與梵聽罷嗤聲:“你毛概當時分很高吧。”
損他的話,周行敘其實聽懂了,但還是報了個分數:“可能比你是高了點。”
高了不止一點。
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了,她再次閉上眼睛,十指相扣的手抵著下巴:那就家人都身體健康吧。
包括他。
知道問了是什麼生日愿望就會不靈驗,所以周行敘沒有問,重新去把燈打開后,她開始切蛋糕。
是個巧克力的蛋糕。
熱量炸彈。
但她就是愛吃。
她吃起來覺得口味正正好,周行敘不出意外,吃了一口就覺得甜了,放下叉子后不動了。
薛與梵用勺子挖了一勺送入口,濃郁的巧克力味在嘴巴里化開。
薛與梵舔著勺子,問他:“我爸上次和我說你去見他了,他雖然沒有說別的什麼但是我感覺他應該是挺滿意你的了。”
周行敘高腳杯里的果汁喝了幾口后,還是覺得茶葉茶最解膩:“我第一天上班都沒有這麼緊張。”
畢竟自己一開始的做法就很不對,換做他是薛與梵爸爸,又或許以后他有了女兒,到時候自己女兒背著自己偷偷結婚了,他不把那個混小子腿打折都是大發慈悲了。
去泡完茶葉后周行敘就換了座位,從薛與梵對面變成挨著薛與梵坐在了餐桌旁,她坐姿不端正,一條腿搭在了他腿上。周行敘喝了一口茶之后,放下了茶杯,手搭在了她腿上。
薛與梵沒在意腿上的手,繼續吃著蛋糕:“我們好慘,結個婚都沒有人祝福我們。我爸才剛知情,我媽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家反對情緒和這天的溫度一樣持續高漲。”
周行敘不語,雖然他爸表面是一副很支持他結婚的樣子,但其實他知道。他爸只是希望他安定下來,乖乖地繼續走他為自己鋪設好的路。至于讓他安定下來的理由,他爸并不關心。
周行敘看著桌上的蛋糕,視線又落到她臉上,拿起手機,找到了相冊里以前拍過的結婚證的照片,插入到動態配圖中:偷白菜計劃,完美落幕。
動態沒有屏蔽他朋友圈的任何一個人。
沒多久,他把手機遞到薛與梵手里,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薛與梵,有人祝福我們的。
”
里面有他的親戚,朋友,同學和同事。
周行敘看她越翻留言,眼睛越紅。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怎麼還哭了?”
傻。
該獻上什麼呢?一個蹩腳的吻,一句沒用的‘有你真好’?
不知道,所以她都做了。
蜻蜓點水的一吻,她唇上的奶油,沾到了他的嘴角。薛與梵吸了吸鼻子,答非所問:“你不再吃點蛋糕嗎?”
說完,周行敘伸手將她抱到自己腿上,面對面的坐著。
吊帶的睡裙,肩頭的帶子系成了好看的蝴蝶結。墨綠色的裙子很襯皮膚,她臉白身體也白。出門時已經洗過澡了,隨時都要睡覺了。
所以扯著肩帶褪去那片墨綠色時,他已經能想象到是什麼畫面了。
拿過她手里的勺子,挖了勺巧克力蛋糕。
他是個有天賦的裱花師,自學成才,巧克力的棕黑在雪白之膚上開出棕色的無名花朵,舔舐啃咬之后,留下紅色的花蕊。
他說:“吃。”
第71章 生芽(12) 神助攻
靠墻放的民謠吉他上落了一點點灰, 那面全是黑膠墻還保持著薛與梵上次見的樣子。二樓的窗戶窗簾沒有拉,薛與梵靠在床頭看不見窗外的天空。
她說想聽他彈吉他。
周行敘沒起身之前,笑:“你倒是挺有情調, 做完之后還要點播首歌聽。”
但說完, 還是穿上褲子,起床去把靠墻放的吉他拿了過來,他問要不要聽生日快樂歌。薛與梵隨他發揮, 他在床頭柜的抽屜里拿了一個新的撥片,坐在床邊。
背后的肌肉線條明顯,紋身師的技術很好,他后背以及身上的其他紋身都沒有出現暈染褪色的現象。
她看見他手臂上的那條時間軸, 那條上次看還空空的時間軸上, 多了兩個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