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和他自己生日靠得很近,七月四號。
一個是現在時間軸上處在最末的數字,就是不久前六月十一號。
薛與梵當然知道一個是她生日,另一個是他們登記結婚的日子。視線順著手臂落在他的側臉上,他神情有些專注,但又有些懶散。
吉他的音在房間里消失了,他一曲彈完了, 朝她抬了抬下巴:“怎麼打賞?”
薛與梵抱著被子坐起身,朝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他把吉他放到床尾:“親什麼臉啊, 要親親嘴。”
不正經。
時間已經不早了, 薛與梵催他去洗澡。周行敘轉身去拿床尾的吉他,手碰到吉他弦, 發出了不怎麼好聽的幾個音:“我想到了一句詩。”
薛與梵彎腰去夠地上的短袖,從頭套進去,伸手將頭發從短袖里撈出來:“什麼?”
他笑著說:“浪撫一張琴。”
薛與梵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李白的詩句時, 他抬手對薛與梵撓癢癢,膝蓋撐在床上,翻身壓了過去,薛與梵驚叫了兩聲,東扭西躲的,伸手去拉他的手。
他的手是拉住了,但是自己的手也等于是被他拉住了。周行敘拉過她的手往她頭頂一按,甚至還空出來一只手。手從她頸項處出發,順著身體線條游走,如果他的指尖有顏色,或許那將畫出一副好看的身體簡筆畫。
薛與梵怕癢,撓癢癢是個體力運動,她腳蹬著,人都有些喘了。他聽著喘息嗚咽,聽著薛與梵發出的所有聲音,繼續重復著那五個字:“浪撫一張琴,我喜歡你這把琴的聲音。”
薛與梵氣息不穩:“周行敘……別迫害名人名詩了。
”
他有心繼續。
薛與梵象征性反抗了一下:“時間不早了。”
“那你咬緊點。”
……
衛生間里的水汽因為開門散了一點出來,但中央空調開著,很快衛生間里的溫度都下去了。周行敘從衛生間出來時,薛與梵還坐在餐桌邊,手翻著他桌上的那些報表。
周行敘去廚房倒了杯水之后,把人帶上樓。
床上的四件套在她洗澡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套干凈的,他靠在床頭在回復工作方面的事情。薛與梵看著手機屏幕上白色氣泡旁邊那個卡通頭像,像個女孩子的,再看看備注‘財務部-舒茜’。
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開始睡覺,胳膊疊在一起,放在枕頭邊,身后的人沒有動靜,薛與梵睜眼,看見了自己胳膊上之前在桌子邊緣磕出來的印子。伸出胳膊給旁邊的人看:“周行敘,你看。”
“我那時候不是叫你手撐在上面嗎?你怎麼又用胳膊撐著。”他把手機放到一邊,拉過薛與梵的胳膊看了看,聽她說撐不住,周行敘低頭在那道紅印子上親了一口,問:“還疼不疼?”
薛與梵賣乖:“吃個夜宵就不疼了。”
周行敘微微起身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時間,已經太晚了。伸腿往她腿上一壓:“明天開始早上晨跑,鍛煉好了身體以后一勞永逸。”
在薛與梵看來這和‘我感冒鼻塞了,我把頭砍掉了,我現在不鼻塞了’一樣。她眼睛一閉:“不可能。”
薛與梵沒動作,想到今天進屋時看見他桌上的東西,一瞬間他好像變了很多,還是周行敘,但又不止是周行敘。
成為一個人的丈夫,是一件需要消耗巨大財力和努力的事情。
而他想做到最好。
薛與梵問他“周行敘,桌上那些報表你看得懂嗎?”
“看不太懂。”周行敘才剛上手,很多財務部的東西和大學學得不太一樣,他只能一邊上班一邊學東西。
薛與梵:“那怎麼辦?”
周行敘聽罷,笑:“能怎麼辦,看不懂就繼續看。”
薛與梵將臉埋在他脖頸處,手捏著他耳垂,故意問:“養我好累啊,周行敘怎麼辦?”
周行敘下巴蹭了蹭她腦袋,話里帶笑聲:“只能以后少生兩個。”
-
早上鬧醒薛與梵的是一個蚊子,醒來的時候被窩里還是只有薛與梵她一個人,手摸了摸旁邊的被子,溫度已經下去了。臉頰在枕頭上蹭了蹭,她睜眼慢慢醒神過來。
周行敘晨跑完,拎著早飯進屋的時候看見二樓欄桿處的腦袋。
把耳機摘下來,在玄關處拖鞋進屋:“醒了?下來吃早飯。”
她沒動:“有蚊子,要不然我還能再睡。”
周行敘將早飯放到餐桌上,上樓把人從地上抱起來,看見了她臉頰上一個紅色的蚊子包,她皮膚白,這一下被叮,明顯得很:“對的,那只蚊子就是我派來的間|諜,專門讓你不賴床的。”
抬手給她撓了撓臉頰,告訴她今天早飯的菜單。
她自己下了樓,周行敘拿著換洗衣服跟在后面。
等他洗完澡出來,她坐在椅子上喝豆漿,發出響聲,說明豆漿見底了。袋子里的茶葉蛋和雞蛋灌餅都消失一空了。
和別人不太一樣的約會,他們都更傾向于待在家里。
看著投影到幕布上的老電影,薛與梵躺在他身上,聊聊電影里的愛情,周行敘手繞著她的頭發,告訴她不用羨慕別人。
……
她生日之后,他們見面的機會還是沒有變多。
薛與梵找出了從學校里帶回來的東西,自己畫了版設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