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敘垂著眸,扭頭看著椅子邊擺著的裝著婚戒的袋子,賣關子:“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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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與梵圣誕節假期放了好幾天,周行敘才來。她每天看著倒計時,盼來盼去,把他等來了。
雖然來晚了,但還是比室友男朋友要早了幾天,他沒有年假,但硬是休了一周。
兩個人的圣誕節是在北約克郡的一個小城市里度過的,住在一個墻上畫著卡通壁紙圖案的英倫建筑風格明顯的旅館里。周行敘將從租車行里租到的車停好位置后,拎著他們兩個人的行李跟在薛與梵身后。
薛與梵穿著雪地靴踩著路邊的積雪,周行敘把行李拿下車時,特意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盒子。
還在。
說是旅館,其實就是一個食宿小旅店。
經營者是一對中年夫妻,兩個人沒有孩子,年輕時一場車禍導致女主人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生育了。雖然有遺憾有痛苦,但兩個人還是繼續迎接之后的每一天幸福生活。
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電視機里在放球賽,女主人面帶微笑的給他們辦完手續后,瞬間變臉朝著看電視的男人喊到:“杰克,你再不把你的電視機聲音挑小一些,我明天就拜托隔壁珍妮教我做洋蔥派。”
“洋蔥是魔鬼。”男人回她,聽話地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機音量調小了:“居然又輸掉了,我再也不支持他們了。”
薛與梵拿著鑰匙牌和周行敘交換了一個眼神后,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雪地靴踩在木質的臺階上聲音不小:“能想象到我到了那個歲數和你吵架的樣子了。
”
周行敘想象了一下韭菜和榴蓮,蹙眉:“放心,我不喜歡看電視。”
薛與梵找到了房間,用鑰匙打開房間門,二樓的房間不大,但是特別干凈。床頭柜上放了一封感謝信,感謝他們入住。
今天出發撞上下雪天,路上花的時間多。
兩個人洗了個澡就睡覺了。
壁爐還沒有滅,周行敘躺在床上聽著柴火的聲音,爆裂的聲音意外的催眠,在這些白噪音里耳邊她的呼吸聲是千萬聲音里最讓他安心的一種。
早上薛與梵醒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床邊已經沒有周行敘的身影了。昨天那封店家留給他們的感謝信背面的空白頁寫著中文字。
是周行敘的字。
說他在樓下。
薛與梵洗漱完還沒下樓,他就端著早飯上來了。
實在是無法以國人的胃來審視這里的早飯。不過還好滑蛋口感很不錯,但薛與梵還是想吃豆漿油條或是一屜小籠包。
“我借灶,給你煮碗面?”周行敘把自己那份的里的香腸給了她。
“不用。”薛與梵也不客氣地咬了一口香腸:“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問問老板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周行敘摸了摸牛奶杯,催她快點喝,不然要冷了。
薛與梵:“情報收取成功?”
“老板說可以爬山,山上面有殘堡和廣場。”
男人之間要打開話匣其實很簡單,香煙可以,一杯酒可以,球賽也可以。周行敘說只要有眼力見不和他們聊維京戰吼就可以。
早上周行敘起床的時候旁邊的薛與梵還在睡覺,他下樓鼓起很大的勇氣,想問這里有什麼適合求婚的地方。
老板告訴他,他和妻子是在山上的廣場上求婚的。
那是在春天,有綠樹和許愿池的噴泉做配。
老板說著說著就變得很自豪:“那個許愿池可比上帝管用多了,我向許愿池祈禱和我妻子白頭到老,許愿池做到了。我以前每周日像上帝禱告他卻沒有保護我們的孩子。”
餐具他們出門的時候帶到了樓下。
樓下老板和老板娘在拌嘴,老板娘在催老板去洗手吃早飯。
老板不情不愿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手里拿著遙控器:“等明年春天我要帶著你搬到沙漠里去住,這樣你就不會再每天催我洗澡洗手了,因為那里水很稀缺。”
這樣的事情似乎很常見,老板娘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怎麼樣的反應是夫妻關系里最好的,那是幾十年生活在一起得到的經驗總結。
老板娘:“但你放心,我還是會在屋前想辦法種上你最討厭的洋蔥。”
“哦不,洋蔥是魔鬼。”老板一邊洗手一邊拒絕。
老板娘看見下樓的薛與梵和周行敘,并沒有因為別人聽見自己夫妻間的對話而覺得不好意思或是生氣,她告訴薛與梵:“男人就是這樣。”
薛與梵點著頭,看向旁邊的周行敘,重復了老板娘的話:“是的,男人就是這樣。”
“不過杰克做到了每一件對我承諾的事情,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在他向我求婚的時候我就會要求他每天自覺洗澡,飯前自覺洗手。”老板娘看著兩個亞洲面孔:“你們結婚了嗎?”
薛與梵:“結婚了。”
老板娘似乎有些遺憾:“那可惜了,否則我就可以把這個經驗教訓告訴了你。
”
薛與梵故作痛心的表情:“是的,否則我就可以要求他這輩子不要逼我去晨跑鍛煉,否則我就不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