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他們和老板娘道別。
周行敘站在門口幫她系上圍巾,從口袋里拿出手套帶給她時,小方盒差點掉出來。
棉手套牽著棉手套,周行敘把她的圍巾往上扯,包住她的口鼻。他背著一個裝著熱可可的保溫瓶,在前面開路,不僅有保溫瓶的負重,還有拖著百來斤的薛與梵。
薛與梵爬了一半都不到就累了。
無論周行敘說山上有廣場她都不樂意動,周行敘一手牽著她,一手揣在上衣口袋里,摸著口袋里的盒子,環顧四周,并不覺得這里適合求婚。
將背著的保溫瓶卸下來,給她倒了杯可可。
熱可可帶走了身體的倦意,他就像是騙小孩去醫院打針的壞家長,用一瓶可可把薛與梵騙上了山。
殘堡矗立在面前,白雪皚皚。周行敘手握著小方盒,明明已經結婚了,但是現在要把戒指拿出來卻意外地需要勇氣。想到自己之前那次‘求婚’,似乎一點都不正式。
但現在呢?
沒有做配的許愿池,沒有云雀,也沒有綠樹。
那就借用這一方天地中的白雪和殘垣,借用著在百年風雨中依舊佇立在此的殘堡,以示他同樣經歷時間長河也不會變的意。
“薛與梵。”周行敘打開戒指盒,黑色的絨布上,鉆石璀璨。
薛與梵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她在一塊牌子上詳細的殘堡的介紹,做著全英閱讀理解,專注力因為他喊自己的那一聲而被分散。
扭頭看向他,卻看見他拿著戒指盒單膝跪下:“之前那次我好像也沒有好好和你求婚……”
薛與梵感覺自己下巴處的關節被凍住了,所以嘴巴合不上了:“都登記了,你還補一個求婚?”
“該有的不能少。”周行敘把戒指取下來,摘掉了薛與梵原本手上的那個戒指。
薛與梵莫名想到了和他剛認識的那個平安夜,他要給她買蘋果也是的,她說不需要特意給她專門再跑一家店買蘋果,她說她不愛吃。但是周行敘告訴她‘不愛吃也得有。’
看著手上的那枚戒指,薛與梵還沒有來得及按照通常劇本寫得那樣,激動地與他來個熱吻。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是向卉打來的。
日常關心一下薛與梵的生命體征。視頻鏡頭里,薛與梵裹著厚厚的棉服,告訴向卉她現在在外面散步的。
周行敘還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悄悄扯了扯薛與梵的衣擺,然后自己起來,站在了旁邊。
老薛的臉一出現就把向卉整個人擠開了:“太陽從外面出來了,居然大冬天起床了。”
“老爸。”薛與梵嬌嗔,將鏡頭偏了偏,把周行敘拍了進去:“我和你女婿出來爬山,鍛煉身體。”
老薛看見了周行敘,抬了抬手。周行敘很有眼力見地叫了聲爸。老薛眼睛一彎:“行,你們好好爬山,注意安全,小心山路滑,早點下山,不要等天黑。”
開口全是叮囑的話。
周行敘點頭保證,保證安安全全和薛與梵回旅店:“爸,你放心。”
向卉在旁邊插了句嘴:“薛與梵你什麼時候開學?”
“一月初。”薛與梵回答。
周行敘知道向卉不待見自己,向卉一出現他就慢慢挪出鏡頭外。
薛與梵看見手機屏幕上,一點點消失地周行敘,抬手拉他:“你就喊我爸,不喊我媽?”
周行敘朝薛與梵投了個求救的目光,猶豫了一下,保險起見喊了一聲:“阿姨。
”
向卉蹙著眉,板著張臉,恩了一聲。
母女兩個隨口嘮了兩句,就準備掛電話了。周行敘一直在旁邊沒講話,薛與梵對著鏡頭揮了揮手:“媽,拜拜。”
向卉:“恩,再見。”
薛與梵將鏡頭對著周行敘,周行敘只要一面對向卉,不由地拘謹起來:“阿……”
姨字還沒有發聲。
薛與梵用鏡頭外的腳,踢了他一腳。
周行敘改口:“媽,再見。”
向卉咳嗽了一聲:“恩,再見。”
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了下去,一瓶熱可可都要見底了。如果現在讓周行敘再回答唐洋的問題。
——“成家是什麼感覺?”
他想,應該是——漂泊止于愛人的相遇。
作者:清途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