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遲說:“她不愿意送過來。”
岑歲:“為什麼啊?”
“說是和函數產生了不可分割的感情,離開函數她可能就會死。我要是把函數接走,我就是個不顧兄妹情誼的渣男。”
岑歲怏怏地說,“我還想抱抱函數呢。”
聞言,陸宴遲眉梢一揚:“以后有機會吧。”
她悶悶地“哦”了聲。
陸宴遲吃飯的時候,岑歲就坐在他對面喝著他拿給她的酸奶。房間里太安靜,岑歲不自在地又拿出手機刷朋友圈。
又聽到陸宴遲突然叫她的名字,語氣褪去平時的散漫,帶了幾分認真,像是在課堂上點名時那樣:“岑歲。”
岑歲瞬間緊張起來,“菜不好吃嗎?”
陸宴遲往后一靠,脊背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他放在桌子上的左手食指輕扣桌面,岑歲的心跳聲和他扣指敲桌的聲音莫名統一起來。
倏爾。
陸宴遲說:“我對你,也沒有那麼嚴肅吧?”
岑歲莫名:“啊?”
陸宴遲:“讓你害怕到,連和我一起吃飯都不愿意?”
“……”
沉默幾秒,岑歲眨了眨眼,終于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唇角無意識往上揚,卻怕自己的心意太過明顯,于是竭力壓抑著嘴角的弧度,故意回他:“確實挺害怕的。”
“……”
“誰讓你之前,要我寫一萬字檢討。”
“……”
“你這都算得上是校園暴力了。”
“……”
-
隔天是周五。
岑歲這次沒提早吃飯,而是做了二人份的量,去陸宴遲的宿舍和他一起吃飯。吃完飯之后,她去了對面的孟家。
因為下午她還要去上高數課,中間有一個多小時的午休時間,岑歲也懶的回家,直接在孟家躺著了。
她也睡不著覺,于是給孟微雨發消息:【下午上課,記得給我占位置。
】
消息發完,就聽到了敲門聲,向琴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聲音壓得很輕,似乎是怕打擾到她:“紅豆,你在睡覺嗎?”
岑歲坐起身子:“怎麼了?舅媽,我沒在睡覺,你直接進來就好。”
下一刻。
向琴推門進來。她拿著手機,臉上帶著溫和親近的笑,似是深思熟慮之后,才開口說話:“紅豆,你最近睡得還好嗎?”
岑歲抿了抿唇,低聲說:“還是老樣子。”
向琴小心翼翼地說:“我托人問了下,城西有位陸醫生似乎挺好的,你看看……”
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岑歲爽朗應下:“可以呀,舅媽。”
向琴笑著:“這是那位陸醫生的微信,你加她微信。”
“好。”加好微信之后,向琴隨口問她,“今天怎麼有時間回家了?”
岑歲一僵,她硬著頭皮說,“就是有東西落這兒了,過來拿,太陽太大,想睡一會兒,等到太陽下山之后再走。”
向琴說:“走什麼,這不是你家啊,長大了和我見外了?”
“沒有。”岑歲笑著,親昵著說,“這里永遠是我家啊。”
等到向琴離開之后,岑歲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
思緒逐漸游離——
畫面翻轉,天花板成了木制地板,耳邊,是男人的謾罵聲,因為喝了太多酒,他說話時口齒不清,臉上帶著猙獰的笑。
少女蜷縮在角落處,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狼藉的地面。
是被男人摔碎的碗碟。
是借著室外亮起路燈昏薄的光,看見的,支離破碎的碗碟上,沾著的血漬。
視線在觸及那鮮紅的血漬時——
岑歲猛地驚醒。
噩夢帶來的余韻太大,導致她的大腦在幾分鐘內都是空白、停止運轉的。
稍緩之后,她動作極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是孟微雨發來的消息:【知道了。】
岑歲看了眼時間,不到十分鐘就到上課的時間了。好在今天去的教室就在附近的三教,不到五分鐘的路程。
到了教室,她就看到孟微雨在最后一排和她招手:“這里這里!”
岑歲不解地看向她:“你干嘛?”
孟微雨一幅求夸獎的表情,得意極了:“我給你占的風水寶座!絕佳的上課睡覺位置!”
“……”岑歲很嫌棄看著她,和她撇清關系,“我要你占的位置是第一排。”
孟微雨愣了愣:“……啥?”
岑歲往第一排看了眼,雖然班里來了不少人,但是第一排還有不少空位,她心不在焉地和孟微雨說,“行了,我坐第一排上課去了。”
孟微雨拉住她,難以置信地:“你真的要去第一排?這麼好的位置你不要,要去第一排?”
岑歲也覺得不可思議,“像我這樣的好學生當然要坐第一排啊!你不要自己墮落還要拉著我墮落!”
孟微雨:“……”
到底是誰給的你勇氣讓你一個上課睡覺的人說出這樣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岑歲:是愛,愛讓我有勇氣,謝謝,你沒愛過你懂個屁。
寫這本文之后,作息越來越離譜,今天凌晨五點才睡,想發個朋友圈,甚至不知道要發早上好還是晚上好:)
第7章 第七吻
岑歲在第一排坐下。
她身邊空著的位置也有人坐下,來人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嗨,又見面了。”
岑歲轉過頭,眼前的人很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就在她還在回想的時候,那人自我介紹:“我叫易修澤,之前在奶茶店,我們見過面的。”
岑歲記起來了:“是你,好巧。
”
易修澤五官俊朗,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