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抄完之后,岑歲拿過手機給陸宴遲發消息:【你在宿舍嗎?】
陸宴遲回得很快:【嗯。】
岑歲:【我有幾道題不會做,你有時間嗎?】
發完消息之后,岑歲盯著聊天界面。
一秒。
兩秒。
三秒。
手機發出“咻”的一聲。
陸宴遲:【有。】
岑歲拿起作業本往外走,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和孟微雨說:“我去隔壁了,你幫我把電腦給收起來。”
孟微雨眉心一跳:“你去隔壁干嘛?”
岑歲晃了晃作業本,笑的像只小狐貍:“問問題呀。”
-
還沒等岑歲敲門,門就被人從里面拉開。
先探出頭來的竟然是一只通體純白的異瞳貓,它步調慵懶,尾巴高高地翹起,邁出了六親不認的高傲步伐。
房間內響起陸宴遲的聲音,清冷又有點不怒自威:“函數。”
緊接著,陸宴遲就從屋內走了出來。
岑歲驚喜地指著貓,問他:“這是函數嗎?”
似乎聽到有人叫它的名字,函數懶懶地抬起頭,然后,伸出用爪子,企圖想要撓岑歲的鞋子。
陸宴遲制止,“函數。”
函數“噌——”的一下縮回爪子,翹起的尾巴也垂了下來,像只喪家貓似的懶洋洋地回到陸宴遲的腿邊,磨磨蹭蹭地“喵嗚”了一聲。
岑歲的注意力都在它的身上,她看了眼陸宴遲,“你是要出去嗎?”
“沒,”陸宴遲彎腰把函數抱了起來,他撓了撓函數的下巴,有點無奈,“它有點不太適應新環境,總想著跑出去。”
岑歲:“你妹妹不是不愿意把函數送過來嗎?”
陸宴遲不咸不淡地反問:“有嗎?”
岑歲:“沒有嗎?”
陸宴遲:“你記錯了。”
岑歲抓了抓頭發,想到陸宴遲驚人的記憶力,也沒多想,只認為是自己記錯了。
陸宴遲朝她挑了下眉:“找我?”
想到正事,岑歲說:“你不是說有時間嗎,我就過來找你了。”
陸宴遲的視線往下掃,落在她拿著作業本的手上,眼尾呈自然下垂,卻又輕輕地往上挑,語氣不太真切,“問問題?”
像是有種,她來請教問題是種多荒謬多不可思議的行為。
好歹岑歲在大學期間也是年年拿獎學金的人,他這個反應令她非常不爽。岑歲不太高興:“我不能問問題嗎?”
陸宴遲:“不是。”
岑歲生硬著說:“我是為了學高數才來上你的課的。”
“……”陸宴遲一言不發地打量著她,未幾,他喉嚨里發出一聲淡笑,“行,問問題,進來吧。”
以防函數再次跑出去,在岑歲進屋之后,陸宴遲把門給鎖上了。
岑歲的注意力被函數吸引,她禮貌詢問:“我能抱抱函數嗎?”
陸宴遲嘴角噙著淡笑:“不是來問問題的嗎?”
“……”岑歲硬邦邦道,“哦。”
“行了,我現在還有一點事,”陸宴遲把袖口解開,慢條斯理地把衣袖挽了上去,他往客廳走去。岑歲也是這時候才注意到客廳角落處亂糟糟的,堆了不少東西。陸宴遲背對著她,收拾著東西,“函數的脾氣不太好,你和它玩小心點。”
岑歲的視線落在函數的身上:“脾氣不太好?”
陸宴遲頓了下,不急不緩地笑著:“它有時候都不愿意讓我抱。”
“……”
還是只挺有脾氣的貓。
秋天傍晚的陽光溫柔,曬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函數懶懶地趴在地板上曬太陽,帶著饜足之后的放松。
岑歲在它的面前蹲下,隨后,朝它伸出手。
先是小心翼翼地摸摸它背上的毛,函數懶懶地睜開眼,它是異瞳貓,一黃一藍的眼珠子在橙黃的陽光下顯得通透又泛著溫柔的色澤。
岑歲心念一動。
和它的主人好像,一樣的慵懶散漫,眼里卻藏著溫柔。
函數似乎并不排斥岑歲的觸碰,甚至覺得舒服,懶洋洋地“喵嗚”了聲,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腦袋一歪,貼在地板上。
岑歲大著膽子,捋著它頭上的毛。
等到陸宴遲收拾完客廳的東西,就看到一貓一人和諧相處的靜好畫面。
空氣有一瞬間的靜止。
陸宴遲唇角勾著淺淡笑意,桃花眼斂著,眼里泛著溫柔光澤。
他清了清嗓子,說:“有什麼不懂的?”
岑歲仰頭看他,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眼里似乎有一絲的惱怒,似乎是在埋怨他打斷自己擼貓?
她戀戀不舍地走了過來,拿起桌子上的作業本:“就,這些不懂。”
陸宴遲眉眼低垂,對著作業本上空著的題目掃了眼,繼而又來回翻頁,看著已經做完了的題目,眉頭微微皺起。
雖然不是她做的題,但是岑歲在這個時候也不由得心揪了起來,“我做錯了嗎?”
陸宴遲嘴角一扯,似有若無地笑了下:“還真是棘手。”
“……”岑歲干巴巴地笑了下,“我也沒那麼差勁吧?”
“一共十道題,寫了六道,對了三道,剩下的四道不會寫,”陸宴遲慢悠悠地說,話里含著笑,“那也沒那麼差勁,至少對了三道。”
岑歲厚著臉皮,接道:“我還挺厲害的。”
男人的目光深邃,直勾勾地盯著她,眼里藏著似有若無的笑,莫名又有股很強的威懾力。岑歲舔了舔唇,很沒底氣地改口:“確實挺棘手的。”
“反正是你棘手。”沒忍住,她補充道。
“……”
陸宴遲往書房走的步子一頓,他輕咳了聲:“你以前讀書的時候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