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歲對著手機輕聲說:“你怎麼也沒睡, 都十一點了, 我記得你明天早上還有課。”
陸宴遲輕笑了下:“你不也有課?”
岑歲直勾勾地盯著他, 忽地出聲:“天氣預報說明天下雪。”
陸宴遲垂眸看她。
“我雖然看著健健康康的, 其實是個非常嬌弱的女孩子,”說著, 她十分配合地開始咳嗽,另一只手摸著胸口,再開口時聲音虛弱, “實不相瞞,我的小名叫岑黛玉。”
陸宴遲眉眼挑起玩味的笑,拖腔帶調地念了遍:“岑黛玉?”聲音一頓,手機聽筒收音一般,但怎麼樣也藏不住他的笑意,“所以呢?”
岑歲眼也不眨:“風那麼大,我會被吹感冒的。”
他藏在晦暗光影里的神情難辨,但嗓音里帶著細碎的笑:“原來你這麼嬌弱。”
“是啊,”岑歲乘勝追擊,“所以明天的課……”
“你決定坐我的車去上課。”陸宴遲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麼句話出來。
岑歲當即愣住。
就看到面前的人矮下身來,視線和她停在同一水平線上,在昏沉沉的夜色中,他的眼顯得漆黑又深邃,直勾勾地盯著人,頗有股撩人意味。
隔著兩扇玻璃,他的五官被模糊了幾分,平添幾分撩撥。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語氣還挺勉強:“行,我同意了。”
我說什麼了你就行?
我覺得不行!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岑歲忍氣吞聲地盯著他,“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坐你的車去?”
陸宴遲:“不是怕風吹嗎?”
“……”
“坐我車就行。”
頓了下,他又火上澆油地補充了句:“畢竟你那麼熱愛高數。”
岑歲看著他,他明顯是知道她的意思的,卻故意曲解。而且她還不能說任何反駁的話,這情況讓她覺得非常憋屈,“哦。
”
-
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岑歲自然醒了。
她看了眼窗外,天都沒亮。
岑歲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下床洗漱的,她順便做了個早餐。中途,有早課的向琴也醒了,順著廚房傳來的動靜走了過來。
見到岑歲在廚房,向琴關切道:“紅豆,你怎麼醒這麼早啊?還是說一晚沒睡?”
岑歲:“我十二點就睡的,五點半才醒。”
“那就好。”向琴放下心來,又問,“你在做早飯嗎?”
岑歲點頭:“嗯,之前錄視頻做了好多包子,也吃不完,所以帶過來了。”
她前兩天做了個早餐合輯,類似于豆漿和各種雜糧粥,她都能輕松解決,但是春卷、油條、千層肉餅和包子這四樣東西卻沒法解決。于是她都帶了過來。
包子放在蒸鍋里加熱。
其他三樣放在空氣炸鍋里加熱。
等到她做完早餐,他們都已經洗漱好出來了。
“好香啊!”孟微雨伸手撿了個包子吃,“你怎麼連包子都做得這麼好吃?還是你在家比較好,我能吃飽喝足。”
向琴聽到這話,抬高了聲音:“你嫌我做飯不好吃?我還嫌棄你被你姐寵的都不會做飯。”
孟微雨吐了吐舌頭,坐下之后說:“姐,你今天做的好像有點多啊?”
岑歲有好久沒有做過早餐了,也沒把握好量,“好像是有點多。”
“要不叫對門的陸教授來吃吧。”孟微雨忽然提議,神色自然極了,“反正我們也吃不完,正好陸教授早上也有課,他應該起床了吧?”
向琴:“你怎麼知道陸教授早上有課?”
“他就是給我們班上課啊。”
孟建軍說:“那正好,你去叫陸教授過來吃早飯。”
孟微雨朝岑歲使了個眼色之后便跑去對門敲門了。
很快,孟微雨就回來了。
陸宴遲跟在她的身后,“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有什麼打不打擾的,都是鄰居,快過來吃吧。”孟建軍招呼著他,又拉過邊上的椅子讓他坐,“來,小陸,坐這兒。”
陸宴遲在位置上坐下。
他坐下之后,孟建軍和向琴拉著陸宴遲說著話。
忽然,向琴問道:“小陸,你有女朋友嗎?”
岑歲被胡辣湯給嗆住,上氣不接下氣地咳著,雙頰漲紅。
紙巾就在陸宴遲的右手邊,見狀,陸宴遲抽了張紙遞了過來,眼里帶著似有若無的笑,嗓音低啞著回:“還沒有。”
向琴又問:“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啊?”
岑歲又咳了下。
陸宴遲把紙盒遞給她,神色溫和地回:“性格好的吧。”
“這也太籠統了,有沒有什麼必須的?”向琴聽過自己手下的研究生們討論的擇偶標準,于是說,“比如說,要是本地人,要有編制,身高外貌這些?”
陸宴遲扯了下嘴角,“性格好就行。”
“怎麼樣算是性格好?”孟微雨冷不丁地開口,“我覺得我姐的性格就挺好的。”
岑歲瞬間瞪大了眼,她放在桌子下的腳狠狠地朝孟微雨那邊踢了過去。
沒想到孟微雨紋絲不動,而坐在她對面的陸宴遲卻發出幾不可查的一聲吸氣聲。
隨即。
聽到陸宴遲語調慵懶的聲音:“岑歲的性格確實挺好。”
岑歲機械地吃著胡辣湯。
大腦里反復回蕩著他那句話。
他竟然接了這句話?
之后,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直到飯吃完,孟建軍和向琴都去教室上課,孟微雨也很有眼力見地提早離開。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陸宴遲看了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上課,你東西拿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