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遲:“嗯。”
岑歲哦了聲,往前走了幾步,她忽然頓住,猜測著:“那塵墨哥是不是也會來?你倆不也是大學同學嗎?”
聞言,陸宴遲微不可察地揚了下眉,語氣松散:“不清楚。”
岑歲抓了抓頭發。
陸宴遲瞥了她一眼,悠悠道:“要不你打電話問問他?”
“問什麼?”岑歲一臉莫名,“他又不是我大學同學。”
陸宴遲:“你看上去挺想見到他的。”
岑歲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她突然停了下來,伸手扯下圍了大半張臉的圍巾,指著自己的臉:“我哪兒看上去像是想見他的?”
停車場里有風呼嘯而過。
話音落下,就看到陸宴遲從她的身邊走到她的面前。
他俯身靠了過來。
距離猝不及防地被拉近。
光線晦暗,岑歲看到他稍稍斂著桃花眼,眼尾溢出輕佻的笑意。莫名有些壓迫感,岑歲目光閃躲著,嘟囔:“你靠這麼近干嘛?”
他語氣玩味,“不靠近點怎麼看得清?”
“……”
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游離,像是要把她臉上的每個細小毛孔都要剜清似的。岑歲有些許不自在,臉上有明顯的灼燒感。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了眼陸宴遲。
視線在空中被他抓住。
她頭皮發麻。
局促又慌張地躲閃著他的視線,她含糊不清著:“那你現在看清了嗎?”
陸宴遲的眸色暗了暗,忽地氣息悠長地嚇笑了聲,帶著不明的情緒緩緩道:“看清了,之前是我看錯了,我和你道歉啊。”
他的道歉總是這樣,吊兒郎當的,沒有半點兒誠意。
岑歲瞅了他一眼,不爽:“哪有人道歉是你這樣的?”
陸宴遲慢悠悠道:“那怎麼道歉才對?”
“……”
他喉嚨里突然發出一聲笑來,在空曠的停車場顯得分外清晰,帶著勾人意味,卻毫無正行:“要不你也看回來?”
“……”
按捺住心里的躁動,岑歲不自在道:“誰要看你?老男人。”
“老男人?”陸宴遲笑著,“我就大你三歲,怎麼就老男人了?”
岑歲把圍巾扯了上去,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漆黑發亮的眼眸,她盯著他,平靜地說:“四舍五入,你都三十了。”
陸宴遲很自然地說:“那你二十五,四舍五入,不也是三十?”
“……”
“咱倆還是同齡人。”
岑歲忍不住反駁:“我們算周歲,我周歲才二十四,四舍五入,我才二十歲。”
“二十歲?”陸宴遲好笑著,“按你這說法,我和你差了十歲?”
岑歲眼也不眨:“嗯。”
“……”
“老男人。”
-
今天來打球的都是陸宴遲的大學同學。
籃球場里空蕩蕩的,一邊的休息椅上坐滿了人,位置坐不下,還有五六個人站著,熱火朝天地說著話。
呂慎澤和徐韜似乎提前說過,眾人對岑歲的出現也沒感到意外。
人群里突然冒出了個聲音:“老許呢?他怎麼還沒來?”
“給他發了消息,說在路上。”
“那要不咱們先打?”
“也行。”
岑歲眨了下眼,原本想問那個“老許”是不是許塵墨,但想到剛才在停車場的對話,她瞬間又沒了打聽的心思。
這老禽獸不知怎麼了,提到許塵墨的時候就很奇怪。
許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陸宴遲看了過來:“你‘塵墨哥’待會就過來。”
岑歲想到之前她和孟微雨的對話,隨之,面色復雜地看向他,“你和塵墨哥,你倆之前是不是在一起過?”
“……”陸宴遲眼里閃過荒唐,“你說什麼?”
那句話說完,岑歲也覺得荒唐。
她目光躲閃著,接過他脫下來的衣服抱在懷里,含糊不清地催他:“他們叫你打球了,你快去吧。”
球場上的人也在催他:“老陸,快點兒,怎麼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
徐韜也抬高了聲音:“老陸,別跟個基佬似的磨磨蹭蹭。”
“……”
“……”
因為徐韜說的話,導致岑歲看陸宴遲的眼神更復雜了。仿佛她剛才的猜想是真的,陸宴遲和許塵墨之間,確實有那麼一段愛恨情仇。
“在我這兒,沒有分手這麼一說的,”陸宴遲莫名想笑,“小姑娘,懂嗎?”
他垂眸看著她,眼里似有若無地帶著笑,卻有股很強的壓迫力。
岑歲張了張嘴,最后憋屈地“哦”了聲。
-
岑歲把陸宴遲的衣服放在邊上,繼而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她時不時地會看往球場上看一眼,也會很神奇地從人群中,一眼就找到陸宴遲。
他穿著白色短袖和休閑褲,和講臺上時的他判若兩人。
眉眼間帶著與生俱來的鋒芒與拽傲,意氣風發地在球場上來回跑動,偶爾岑歲會看清他臉上的神情,帶著天生的傲氣和漫不經心的笑。
岑歲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像是遇到了大學時期的陸宴遲。那個時候的他,應該也是這樣的意氣風發。
驀地。
她的腦海里冒了個細小心思出來。
想法在腦海里慢慢發酵,最后,逐漸成型。
她張望著四周,見沒人注意自己,于是接著下一步的動作。她打開手機攝像頭,但也沒正對著籃球場拍,十分警覺周到地拿起陸宴遲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一并放在膝蓋上。
兩件大衣疊著,到她胸口位置。
跟偷拍狂似的,她拉扯著衣服擋住手機,不讓籃球場內的人注意到自己突兀的舉動,手機攝像機緊追著陸宴遲的身影,等到捕捉到靜止畫面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