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岑歲又在桌子前發了會兒呆才去洗澡,洗完澡出來發現時間也不早了,她吃了醫生開的藥便躺在床上。
藥效很快上來,沒一會兒她就睡了過去。
隔天醒來后,她還是忍不住想起昨天和陸宴遲經歷的事,唇角也不可控制地上揚著。但想到原因,好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她沒有想到自己叫了那麼多年“哥哥”的人竟然會對她說出那些話,也沒有想到,原來他對她,是存了不一樣的心思的。
她一向擅長快刀斬亂麻,但到許塵墨這里,卻又無從下手。
想了好久,她決定還是眼不見為凈比較好。
于是在那之后,她都刻意地躲著許塵墨,偶爾聽到許教授來家里,她也會躲到對門陸宴遲家,等到聽到許教授離開的動靜,她才回去。
好在許塵墨也不常回家。
過了一個禮拜,岑歲也沒和許塵墨碰面,她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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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就是跨年夜。
岑歲和陸宴遲在前一天約好了跨年夜當天吃火鍋,午睡醒來她想著時間還早于是看了會兒視頻,結果沒想到看完兩集,已經是五點多了。
匆匆忙忙地關上電腦,拿著手機往外走。
剛準備敲門,就看到門半掩著。
她順勢推開門。
入目的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陸宴遲,他半仰著頭半靠在沙發上,臉色是毫無血色的蒼白,仔細看能看到額頭上沁出的一層薄汗。他雙唇微抿著,唇齒間溢出的呼吸聲格外的重,像是在忍耐。
岑歲有些慌:“陸宴遲,你怎麼了?”
才聽到她的聲音,陸宴遲緩緩睜開眼,他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散漫:“怎麼突然過來了?”
“你身體不舒服嗎?”岑歲低頭看到他的手按在腹部,注意到那個位置,她輕聲問,“胃不舒服嗎?”
陸宴遲笑了下:“好像是吧?”
岑歲加重了語氣:“什麼叫好像。”
“胃不太舒服,”見她發脾氣,陸宴遲語氣溫和,很有耐心地說,“剛吃了點藥,想著要還是不行就去醫院。”
“現在就去吧。”岑歲問他,“你能站起來嗎?”
“我是胃疼,又不是骨折。”即便這個時候他還有閑心開玩笑,他撐著墻緩緩地站了起來,許是真的不舒服,他的呼吸聲都加重了些。
岑歲拿起邊上的衣服給他披上,半扶著他出門。
下樓的時候,害怕他跟不上,岑歲特意放慢了步子。但他似乎是真的有點兒撐不下去了,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到一樓之后,他跟解脫了似的靠在墻邊,頭抵著墻,聲音氣若游絲般:“還,真要命。”
岑歲扯著袖子給他擦了擦汗,“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把車開過來。”
聞言,陸宴遲垂眸看她,眼里帶著玩味的笑,“我現在看著就這麼虛弱嗎?”
“嗯,”岑歲很刻意地說,“怪不得你叫陸黛玉。”
“這次我,”他冷不丁地抽了口氣,臉色越發孱弱,語速很慢地把剩下的話說完,“還真的沒辦法反駁了。”
岑歲幫他把圍巾圍好,便跑出去把自己的車開過來。
好在她的車后座的空間不小,她把陸宴遲扶在后排半躺著,扯了個靠墊墊在他腰后,方便他躺的舒服點。
把他安置好,岑歲便小跑著坐上駕駛座。
醫院離學校不遠,但恰好是上下班高峰期,馬路上很堵,加上下雨天,岑歲開車格外仔細,車速也沒法提快。
到醫院也將近六點了。
岑歲把車停在停車場,隨后扶著陸宴遲進了醫院。她沒來過醫院,也不知道流程,還是陸宴遲提醒她該做什麼。
掛了急診后岑歲又扶他去做了幾個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后,醫生交代了幾句,又給了岑歲一張單子讓她去樓下藥房拿藥,拿完藥岑歲就去輸液室找陸宴遲了。
因為是跨年夜,輸液室里冷冷清清的。
陸宴遲半闔著眸坐在位置上,臉上的皮膚是病態的白,原本就偏淡的唇色此刻像是一張白紙。
岑歲走了過去,把熱水杯塞在他手里:“喝點水。”
陸宴遲抬起眼皮看她,因為吃了點藥,身上的不適感少了許多,斯文又溫和地說:“真是麻煩你了。”
岑歲瞪他:“知道麻煩就不要生病。”
陸宴遲輕笑著:“是我的錯,我和你道歉。”
“和我道什麼歉?”
“跨年夜讓你跑上跑下的。”
“我這麼辛苦,你一句道歉就想打發我嗎?”岑歲側頭看了他一眼,不太樂意,“我到現在飯都還沒吃。”
陸宴遲好脾氣地哄她:“那等考試周結束,我請你吃飯。”
“……”
“就吃上次提到的那個芝士排骨。”
“也行。”岑歲把藥都放在一個塑料袋里,她拿著手機站了起來,“我先出去買點吃的,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沒等陸宴遲開口。
“那你就坐在這里,想想,”她彎著眼,雙眸璀璨發亮,“想吃也不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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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歲帶了一碗粥和一杯奶茶回來。
陸宴遲掃了眼,故意道:“你怎麼知道我想喝奶茶?”
岑歲很護食,“這是我的。”
陸宴遲扯了扯嘴角,桃花眼往上揚,笑的像個病嬌似的,“你就喝一杯奶茶?”
“沒呢,我在外面吃了一碗云吞。”岑歲拆著裝粥的袋子,把粥拿出來遞給他,“不怎麼燙了,你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