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袖子半挽著,露出來一小截手臂里,有明顯的被毆打過的青色痕跡。
但所有人都無動于衷。
岑歲抿了抿唇,意識到自己是在多管閑事,她收起手機,極輕蔑地嗤笑了下,繼而沒什麼情緒地說:“是我搞錯了,抱歉。”
離開的時候,中年男人叫住她:“你這大半夜的好一頓折騰,不需要給我道個歉嗎?”
岑歲頭也沒回,“給你道歉?”
男人:“對啊。”
她冷冷地回了三個字:“你也配。”
這三個字像是戳中了男人的痛腳,男人起身想往這邊走,似乎想對她做什麼,民警攔著他,動靜很大,壓著嗓音:“你干什麼?還想在我們面前打人是不是?”
男人討好地笑:“沒呢,沒呢。”
離開陳佳琪家,岑歲在自己家的客廳坐著。
她聽到民警離開的聲音,也聽到樓上罵罵咧咧的聲音。
凌晨四點鐘。
一切歸于平靜。
室外的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連風也安靜了下來。
整個世界陷入寂靜中。
岑歲也敵不過睡意,漸漸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一早就醒了。
也許是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影響了她,她這一晚睡的都不踏實,做了很多夢,夢境和現實交織在一起,她異常的疲憊。
這一天也都跟提不起精神似的。
簡單地吃了個早餐她就著手打掃家里,她有一陣子沒回來住,家里也有點臟了,加上她有輕微的潔癖,干脆來了個大掃除。
接到孟微雨電話的時候她還在整理東西,“考完試了?”
“早考完了,”孟微雨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姐,我和爸媽今天回老家了,半個月后才回來,你自己一個人待著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
前幾天向琴和孟建軍就說過這事了,岑歲也沒意外,停下手上的動作,“今天就回嗎?”
孟微雨:“嗯,七點半的飛機。”
她那邊傳來關門的聲音。
“陸教授,”孟微雨忽地說,“那個,你要和我姐姐說話嗎?”
下一秒,手機聽筒里傳來陸宴遲的聲音:“晚上有時間嗎?”
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說這句話,岑歲納悶道:“怎麼了?”
陸宴遲嘆了口氣,“不是想吃芝士排骨嗎?”
“……”岑歲都忘了這事,她笑了下,“好啊,你來接我嗎?”
陸宴遲:“嗯,我現在來接你。”
電話打完,陸宴遲把手機遞還給了孟微雨,語氣溫和地附送了她一句:“謝謝。”
孟微雨有點受寵若驚地接過手機。
樓下,向琴的聲音傳了上來:“孟微雨,快點兒,你再磨蹭就趕不上飛機了。”
陸宴遲進門的動作一頓,隨口問道:“你們要出遠門?”
孟微雨點點頭,老實巴交地說,“我們要回老家一趟。”
“回老家?”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岑歲不回嗎?”
樓下向琴的催促聲一聲高過一聲,孟微雨背著雙肩包往下跑,聞言,扔下一句:“我姐回去干什麼,那不是找不痛快嗎?”
“……”
陸宴遲皺了下眉,也沒來得及細想,手表上的時間剛好定格在了四點,他拿過玄關處的鑰匙,下樓去接岑歲了。
離岑歲住的小區不到五分鐘路程的時候,陸宴遲撥了電話給她。
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
經過小區大門,陸宴遲又打了一個過去。
這次電話響了七八聲后,那頭接了起來。
陸宴遲松了口氣:“岑歲,我快到你家樓下了。”
“陸宴遲……”出乎意料的,岑歲的聲音在顫,說話的語速很慢,像是從牙縫里擠話出來似的,很艱難,“我摔了一跤,好像站不起來了。
”
正好在她家樓下。
陸宴遲猛地踩下剎車。
他邊熄火下車邊問她的情況。
岑歲輕嘶了聲,“就右腳好像崴到了,不知道是崴到還是骨折,現在很疼,”頓了下,她啞著嗓音又重復了一遍,“特別疼。”
就這樣聽她的描述,情況都似乎很嚴重。
陸宴遲三步并兩步地跨大步子往上爬,到了岑歲家外,見到門是關著的,陸宴遲沒有任何猶豫,側著身子撞了過去。
好在岑歲她家的門不是防盜門。
反復撞了十幾次后,門“砰——”的一聲打開。
顧不上肩膀處傳來的火辣疼痛感,陸宴遲在洗手間找到了岑歲,她坐在地上,半個身子都濕了,聽到他的動靜,她抬起頭來。
臉色異常的蒼白,紅的發艷的雙唇也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看上去狼狽又虛弱。
陸宴遲調整了下呼吸,走了過去。
就看到她眼眶突然紅了,小聲地抽噎了下:“陸宴遲,我腳好疼。”
陸宴遲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彎身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對上她的視線,他桃花眼輕斂出溫柔笑意,他說話時的喘息聲都撲到了她的臉上,帶著熱意,和他身上并不難聞的煙草味。
語氣也一貫的散漫。
卻又帶著不為人知的溫柔。
他說,“我這不是來了嗎,可不許再掉眼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岑.我才是真的.黛玉
第28章 第二十八吻
岑歲被陸宴遲抱著下樓, 她用了好幾秒才從剛才的話里回過神來,濕漉漉的眼睛直視著他,帶著不可置信:“我都摔的這麼慘了, 你還不讓我哭?”
“……”
“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
陸宴遲的喉嚨里滾出一聲干笑:“我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