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豆不要。”她偏執地盯著孟雅萍,一遍又一遍地重復,“紅豆不要。”
知道是岑永斌給她帶來了影響。
孟雅萍溫聲和她說,“紅豆啊,不要因為爸爸的錯誤,就覺得其他人都是錯的,而且爸爸曾經也是個好爸爸,對不對?你不能因為他的一個錯,就否定他曾經對你的好。”
岑歲:“可是……”
“而且你看舅舅,是不是很好?”
岑歲點點頭。
“爸爸只是爸爸,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的,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很好的男生的。”
岑歲哭著:“可是爸爸為什麼不能是很好的那個人?”
孟雅萍擦著她的眼淚,輕聲細語地安慰她,“爸爸曾經也很好過,這就夠了呀。”
岑歲埋在她的懷里失聲痛哭。
“以后紅豆會找到一個很好的男孩子的,那個男孩子會對我們紅豆天下第一好,不會欺負紅豆,”孟雅萍揉了揉岑歲的頭發,語氣溫柔地說,“會把紅豆放在手心里寵著,特別特別喜歡你,你也特別特別喜歡他。”
岑歲小聲抽噎著,用奶音輕輕地說:“會用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孟雅萍笑著:“對,會用一整個宇宙,換我們這一顆小紅豆。”
……
……
凌晨三點。
岑歲從夢境中醒來。
她一時之間分不清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
直到起身時打了石膏的腳有微弱的痛感傳來,她才意識到現在是現實。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小紅豆了,小紅豆長成了獨當一面的大人了,賺了很多很多的錢,生活得非常幸福。
也……
遇到了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男生。
“媽媽。”
她輕聲說,
“我也有在很努力地喜歡一個人哦。
”
我沒有因為爸爸而對其他人失去信心,我有在很努力地喜歡一個人,他是一個特別好特別好的人。
他好到,在聽到她表白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表達了他對她的感情。
他也是喜歡她的。
但他沒有答應。
因為他說,他要追她。
想到這里,岑歲覺得奇怪,他為什麼不!答!應!
而是說要追她?
為什麼要!追!
而不是說!
行!老!子!今天就做你男!朋!友!
或者說。
女人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女朋友。
為什麼要說追她啊?
岑歲覺得奇怪。
她拿過手機,想給陸宴遲發消息,目光落在右上角的時間上,又停止了打字的動作。
正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開門聲,以及接踵而至的,是燈打開的聲音,“啪”的一聲,很輕。就連腳步聲都輕到無法捕捉。
岑歲的心驟然提了起來。
她不確定外面的人是陸宴遲,還是小偷。
懷著忐忑的心情,岑歲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了下來,她連拐杖都沒拿,慢騰騰地沿著柜子挪到門邊。
她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門拉開一小道縫隙。
看清客廳里走動的人是陸宴遲后,她松了一口氣。
同一瞬間,陸宴遲也聽到了門打開的動靜。
他轉回身,看到客臥的門敞開半掌寬的一道窄縫,客廳的光微亮,見縫插針般地照進漆黑的客臥里,也照在了岑歲的臉上。
她的皮膚冷白,門口微動,明滅光影在她的臉上晃動。
陸宴遲放下手里的水杯,提步往前。
驀地。
在岑歲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稍稍彎下腰,對上她的視線,眼里閃著細碎的光,嘴邊呵出溫熱的氣息,語氣玩味又毫無正行地說:“大半夜不睡覺,來偷看我?”
“……”岑歲呆愣地啊了下。
陸宴遲也沒說話,眼梢輕佻地挑著愉悅的弧度,眉眼帶笑地望著她。
岑歲回過神來,把門拉開,理直氣壯地說:“誰偷看你啊?我聽到外面的動靜,以為是家里進了小偷,沒想到……”
進的是只老禽獸。
她在心里默默補充。
陸宴遲直起腰來,垂眸看著她,“這麼晚還沒睡?”
“做了個噩夢,就醒了,”岑歲老實交代,繼而又問他,“你怎麼也醒著?”
陸宴遲懶懶地說:“太緊張了,所以睡不著。”
岑歲有些懵:“緊張什麼?”
“追你。”
“……”
岑歲一言難盡:“你看著不像是緊張的樣子。”
陸宴遲挑了挑眉:“我比較擅長偽裝。”
“……”岑歲忍了忍,忽然想到正事,“我問你件事。”
陸宴遲單手撐在墻上,略俯身下來看著她,隨著他的動作,她的臉上被蓋下一層陰影。他語調閑閑的,“什麼事?”
岑歲抬眸看著他,眸光澄澈,長驅直入:“你為什麼不答應我,而是說要追我?”
聞言,陸宴遲的眉梢輕揚。
他又往岑歲這邊靠了過去,距離拉近,岑歲沒像之前一樣堂皇,反倒是平和地眨了眨眼,溫溫吞吞地再次開口:“為什麼?”
燈光在他的眼瞼處投下一片細細密密的陰影,他的眼尾勾著,淺色的瞳仁泛著溫柔又曖昧的光,像是無聲的蠱惑。
他勾了勾唇,語氣輕佻又曖昧至極:“我看上的人,當然得我來追。哪有讓女孩子追人的道理。”
聲音一頓,他輕嚇一笑,悠悠道:“女孩子是拿來寵的,等我寵你,還不樂意了?”
岑歲望著他的眼,閃著細碎又明亮的光,她忍著嘴角上揚的弧度,勉強道:“那行吧,那我就看看你和其他追我的男的,有什麼不一樣。
”
陸宴遲挑了下眉:“有很多男的追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