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宴遲隨口道:“剛剛晚飯沒吃飽?”
岑歲一噎:“吃飽了。”
陸宴遲笑出聲,輕輕淡淡的一句:“小姑娘。”
以為他是在說自己吃得多,岑歲厚著臉皮說:“我這是給你點的,因為我覺得你待會可能會想吃這個。”
陸宴遲覺得好笑:“我想吃?”
岑歲側過頭盯著他,“那你想不想吃嗎?”
“嗯,我想吃。”他也轉過頭來,和她的視線對上,說話間的熱氣呼在她的額間,“謝謝小姑娘給我點的雞蛋仔。”
岑歲安靜兩秒,耳根莫名發燙。
她收緊了摟著他脖子的手,低聲道:“不客氣。”
沒多久,店員就把做好的奶茶和雞蛋仔遞了過來,岑歲想要接過去,卻被陸宴遲半路劫走,他拎著奶茶,囑咐道:“你拿雞蛋仔。”
岑歲怕他太辛苦,說:“你還是把奶茶給我拿吧。”
陸宴遲:“推門。”
岑歲伸手幫他把奶茶店的門推開。
外面的寒氣撲面而來。
岑歲吸了吸鼻子。
下一秒,聽到從前面傳來的他的聲音,語氣溫和清潤:“你手會冰。”
岑歲眨了眨眼:“哦。”
陸宴遲背著岑歲往學校大門走,學校里面已經沒什麼人了,安靜的只能聽到冬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馬路兩邊的路燈泛著暖黃色的光,照出他走過的深深淺淺的腳印。
一時無言。
注意到她手里拿著的雞蛋仔在面前一晃一晃的,陸宴遲忽地出聲:“雞蛋仔是什麼味道的?”
岑歲:“你沒吃過嗎?”
陸宴遲:“嗯。”
她盯著他的側臉:“你現在想吃嗎?”
陸宴遲的語氣挺為難的:“我現在沒有手。”
“沒事,我喂你吃。”說完,岑歲就扯下一塊雞蛋仔,她趴在他的背上,不知道他的嘴在哪里,胡亂地往前一放,“你吃呀。
”
陸宴遲盯著她夾著雞蛋仔的手,手指纖細,指甲蓋泛著明亮的色澤。
“我放的太遠了嗎?”見他一直沒咬下去,岑歲有些疑惑地把它往回送。
手指擦過涼風,突然觸碰到了一個冰涼,卻又軟綿的物體。
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那是他的雙唇,剛想收回手的時候,他突然張嘴,咬住她手里的雞蛋仔,舌尖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指背。
岑歲條件反射地抽回手。
她盯著自己的大拇指指甲往下那一截,在燈光下似乎泛著不一樣的光澤。她下意識地用食指指腹蹭了蹭,觸感濕漉漉的。
岑歲的大腦一片空白,她難以置信道:“你干嘛!”
陸宴遲咬著雞蛋仔,聞言,悠悠地問:“我吃東西啊,怎麼了?”
岑歲要崩潰了,但他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她也不能出聲質問。因為她覺得在她問他“你吃東西為什麼要舔我的手”之后。
陸宴遲很有可能會,拖腔帶調地回:“原來我舔了你的手啊,我剛剛沒注意,再喂一次?”
“……”
岑歲覺得,他絕對會說出這種話來。
百分之!一!萬!
于是她選擇忍氣吞聲。
陸宴遲卻得寸進尺地開口,說話的內容和她預想的竟然八.九不離十:“還挺好吃的,再喂我一口?”
岑歲:“……”
喂你吃屁。
她盯著他的側臉,他似乎有所察覺,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她。視線下滑,二人的目光就這樣對上。
也因此,岑歲看清了他眼里蘊藏著的笑意,輕佻又浮蕩,桃花眼勾著,他的眼眸里似乎藏著光,璀璨又奪目。
“不喂了嗎?”他說話時帶著淺淺的氣息,似乎和凜冽的寒風擦身而過,徑直地落在她的臉上,“我還,挺想吃的。
”
岑歲艱難地抽回神,語氣硬邦邦地說:“你又不是沒手。”
“現在真沒有。”
“那就別吃,到家再吃,”反正她是不想再喂第二次了,“再走幾步路就到家了,你有這麼饑渴難耐嗎?”
陸宴遲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好像也沒有。”
往前走了幾步,他意有所指道:“我再忍忍。”
“……”
-
到家后。
岑歲麻溜地從他背上爬了下來,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一進屋就往洗手間走,洗手間門沒關,淅淅瀝瀝的水聲分外清晰。
過了一分多鐘,她才從里面走了出來。
陸宴遲揚了揚眉,和她擦身而過的時候,似有若無地說了一句:“以后要是接吻的話怎麼辦?”
岑歲的腿打了石膏,走路本來就不利索,客廳里也沒有東西扶著,慢騰騰地挪著步子。
陸宴遲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向她砸來,岑歲整個人僵住,大腦在那一瞬間也停止了轉動,往前邁出的步子頓住,整個人失衡般地往前面倒去。
預想中和硬實地板的親密接觸卻沒有發生。
岑歲悄咪咪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被放大了很多倍的陸宴遲的臉。二人之間的距離極盡,鼻尖相貼,兩個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分不出誰是誰的。
岑歲眨了眨眼。
離她的眼睫一厘米左右距離的地方,是陸宴遲眼尾上挑,含著春色的桃花眼,淺色的瞳仁泛著溫柔又繾綣的光。
像是魔怔了似的,岑歲呆呆地望著他,一動也沒動。
注意到他的眼睫微動,視線往下滑,似乎落在她的唇邊。
他又掀起眼瞼,笑的溫柔又詭譎,喃喃般地叫她的名字:“岑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