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在此定格。
曖昧在空氣中發酵。
岑歲垂著眼,視線往下,捕捉到他翕動的雙唇,似乎壓抑著欲望。在安靜的房間內,他的喘息聲變得沉重起來,喑啞的,干澀的,性感又勾人。
像是被引誘般,岑歲的喉嚨開始發干。
她的眼睫毛不住地顫著,視線被房間內徒生的曖昧卷席,她緩緩地閉上眼。
眼前的畫面不斷變小。
他的鼻梁他的臉頰以及他身后房間內的一切都消失在視野內,唯一清晰的,是他泛著水光的雙唇,以及耳畔處聽到的,他那含著情.欲的低啞喘息聲。
像是伊甸園里的禁果。
勾起她內心深處的邪惡念頭,想要占有,或是掠奪。
陸宴遲的喉結小幅度地滑動了下,他的唇一點一點地往下,滾燙的呼吸中帶著溫熱與曖昧,就在他快要吻上去的那一秒——
房門被人拍響。
“——誰在里面?”
二人渾身一顫。
曖昧與旖旎一掃而空。
岑歲清醒過來,低著頭,像是在后悔自己剛才的行為。
陸宴遲的眼眸抬起,他的眼里還充斥著情熱,聲音也有些發沉:“媽,是我。”
陸艷芳松了口氣:“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啊,我還以為家里進了小偷。”
陸宴遲:“你怎麼在家,不是說要去醫院嗎?”
“午覺睡得忘了時間了,正準備去呢,”陸艷芳推了推門,“你在里面干嘛呢?”
岑歲求救似的看向陸宴遲。
陸宴遲一只手放在她身側的門板上,低著眼看她,眼尾自然下彎著,他用幾不可聞的氣音和岑歲說:“談戀愛呢。”
岑歲伸手掐他。
門外,陸艷芳沒等到他的回答,伸手扭了扭門把,卻沒打開門,“你鎖門干什麼?”
陸宴遲拉過岑歲的手,放在手心里溫柔地捏著,他的嗓音里帶著愉悅的笑意:“沒干什麼,準備洗個澡,媽,您還有事嗎?”
陸艷芳也沒在意:“沒事,你去洗澡吧。”
確定陸艷芳離開后。
岑歲松了口氣:“你不是說家里沒有人的嗎?”
“家里有人怎麼了?我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陸宴遲垂眸看著她,吊兒郎當地說,“還是說,你真想和我做點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想。”岑歲反駁他。
陸宴遲把她禁錮在懷里,他稍稍俯身,和她的視線齊平:“真不想?”
岑歲斂直了嘴角,一字一句地說:“不想。”
陸宴遲直勾勾地盯著她,分明剛剛還緊張卻又萬分配合,現在卻又裝作不為所動的模樣,可眼里沾染著的情動還在。
她一只手還緊張地抓著他的衣角,沒有半點松開的意思。
還是太緊張、放不開。
明明也都是成年人了,但岑歲給他一種,和未成年人談戀愛的錯覺。像是進行一場校園戀愛似的,偷偷摸摸地把女朋友帶回家。以為家里沒有人,想要和女朋友親熱的時候,突然有家長冒了出來。
小女朋友害怕地在他的懷里發顫,求救似的看著他。
隔著一扇門,他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把家長打發走。
她好不容易才從剛才的緊張感里逃了出來,陸宴遲也不想再調戲她,讓她又不自在。
陸宴遲伸手把她懷里的函數抱了過來,“好了,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也可以走了,再在這兒待下去,估計我爸媽都得回來了,到時候你想走估計也走不了。”
岑歲壓下喉嚨里的干澀感,“哦。
”
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陸宴遲把函數放進寵物包里,又把寵物包放進紙箱里,他雙手抱著紙箱,岑歲什麼都沒拿:“我幫你拿點兒什麼吧?”
陸宴遲拒絕了:“你把門給打開就行。”
岑歲:“真不要嗎?”
“我又不是叫你過來做苦力的,”陸宴遲低聲笑,“你給我開開門、關關門就行。”
岑歲幫他把門打開,隨口問道:“那你叫我過來看什麼?看你做苦力嗎?”
陸宴遲眉梢一抬,慢條斯理地說,“看我做苦力。”
“……”
“然后——”
岑歲豎起耳朵,就聽到他說,“——心疼我。”
“……”岑歲斂著的嘴角有些忍不住,她笑了出來,“你又不是在工地里曬太陽搬磚,就這麼點兒活,有什麼好心疼的。”
陸宴遲低頭看著她,“這還挺沉的。”
岑歲幫他把后備箱打開,她躍躍欲試:“我試試。”
陸宴遲把箱子放在她手上,他卻沒抽開,怕她拿不穩摔了。果然,岑歲接過去之后身子往下一沉,差點兒脫手了。
她抿了下唇,干巴巴地說:“確實挺沉的哈。”
陸宴遲好笑道:“那心疼嗎?”
岑歲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把后備箱給關上了。
陸宴遲也沒追問,他低頭在口袋里掏著車鑰匙,注意到往副駕駛座走去的岑歲又繞了回來,他抬了抬眼睫,剛準備問“心疼了?”的時候,岑歲突然拉著他的衣領,仰頭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
一秒的時間。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親完后,她的視線飄忽著,克制著顫抖的聲線,說:“一百二十分之一。”
“……”陸宴遲的表情一頓,反應過來后,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帶著雙肩都在顫動,喉嚨里發出細碎的笑聲,“分成一百二十次親,也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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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大公寓后,岑歲陪陸宴遲把家里收拾好,差不多也到了晚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