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保護著的小姑娘,笑眼彎彎地,在人群中和她喜歡的人遙遙相望。
而他只是照片里充當背景板的那部分。
許塵墨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下,旋即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往球場里走去。
沒一會兒,球賽就開始了。
岑歲連中鋒、前鋒、后衛這些都不知道,看了一會兒之后就覺得無聊,拿出手機玩了。百無聊賴下,她刷到幾家面包店和奶茶店,她有些蠢蠢欲動,想過去買點兒什麼。
很快就到中場休息,陸宴遲在她邊上坐下,扯著衣領擦著臉上的汗,“看什麼這麼認真?”
岑歲遞了水給他,又拿過手機給他看:“這家店的歐包看著好好吃。”
陸宴遲從她手里接過水,擰瓶蓋的時候掃了一眼過來,注意到上面的地址,瞬間明白了什麼,“去吧。”
“你同意啦?”
陸宴遲喝完水,聲音溫潤:“我不是說了,要覺得無聊你就出去逛逛。球賽估計還要一個半小時才能結束。”
“這麼久?”岑歲眨了下眼,“那待會你打球,我就去。”
陸宴遲:“嗯。”
中場休息結束,岑歲就離開體育館了。
看到岑歲離開,呂慎澤十分嫌棄地看了眼陸宴遲,“岑歲這就走了?你還說她想看你打球,你就吹吧。”
“她出去買奶茶喝,”陸宴遲尾音拖長,帶著笑,“說是吃飽了才有氣力給我喊加油。”
呂慎澤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打球了,惡心。”
這場球賽打得異常焦灼。
對面隊伍里有個人很壯,陸宴遲投籃的時候,被那人跳起攔過球,那人落地的時候一個踉蹌,直直地往前撞去。
陸宴遲也被拖累,被撞著倒在了地上。
球賽突然中斷。
呂慎澤急忙跑過來拉著陸宴遲,著急道:“沒事兒啊?沒有傷到哪兒吧?”他朝陸宴遲比了兩根手指,“知道這是幾嗎兄弟?”
陸宴遲揉了揉手肘,“二百五。”
呂慎澤的神情還挺遺憾的,“沒撞壞啊。”
呂慎澤看向另一個人,“老李,你這打著打著怎麼還突然抱上了啊?還好老陸是個鋼鐵直男,及時地躲了過去。”
老李被人扶了起來,聞言,連道歉的話也忘了,笑著說:“我也是鋼鐵直男!不過老陸,你沒咋樣吧,還能打嗎?”
陸宴遲抬了抬手,小臂處傳來一陣痛感,他掃了眼:“擦破皮了,不礙事,接著打吧。”
打球擦破皮都是常有的事,大家也沒在意,接著打球。
球賽結束后,大家坐在椅子上休息。
陸宴遲看了眼時間,將近四點了,岑歲還沒有回來,怕她遇到什麼麻煩事,陸宴遲拿著手機準備給她打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陸宴遲起身往邊上走,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和岑歲說話。
接通之后的第一秒,陸宴遲突然道:“剛剛打球的時候,我被人撞了。”
岑歲有些沒反應過來:“你被撞到哪兒了啊?”
陸宴遲的聲音很虛弱:“手。”
“嚴重嗎?手還能動嗎?有沒有流血啊?”岑歲急得不行,“你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啊?你快說呀。”
怕她真急了,陸宴遲笑了出來:“沒流血。”
岑歲卻以為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她吸了吸鼻子,鎮定道:“你把攝像頭打開,讓我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安靜了幾秒。
陸宴遲說:“那我找個沒人的地方。”
岑歲頓了下:“你不是手受傷了嗎?為什麼要找個沒人的地方?”
陸宴遲勾起唇,語氣里隨之有了幾絲玩味,尾音上揚:“我突然覺得我的胸口有點兒疼,你等等,我找個地方把衣服給脫了。”
“……”
“然后讓你,慢慢看——”
岑歲說著正事,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你到底怎麼樣了啊?”
陸宴遲裝模作樣地輕嘶了聲,聲音輕輕地:“你到底什麼時候過來接我?我可能需要快點兒去醫院看看。”
岑歲:“我馬上就過來!”
電話掛斷后。
陸宴遲正對上許塵墨的視線,視線往下滑,注意到他的手里拿著的礦泉水和創可貼,陸宴遲挑了挑眉:“送我的?”
許塵墨扯了下嘴角。
他走過來,伸手戳了下陸宴遲擦傷的地方,語氣冷淡又暗含嘲諷地說:“就你這傷口,還沒到醫院估計就痊愈了。”
陸宴遲笑著從他手里接過東西。
許塵墨面色寡淡地說:“紅豆就是這麼被你騙走的?”
“什麼騙?”陸宴遲說,“我正兒八經地追她,把她追到手的。”
之后就是一片安靜。
陸宴遲和許塵墨在國外這幾年聯系頗多,偶爾還能一起吃個飯討論下近況。但現在,二人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的關系不復從前。
過了許久。
體育館入口處出現了岑歲的身影,她在原地停了一會兒,發現陸宴遲后連忙往他這里跑了過來。
幾十米遠的距離。
許塵墨突然說:“你要是欺負她,我能把你打死。”
沒想過他會說出這種話來,陸宴遲愣了幾秒。
許塵墨瞥了他一眼,語調冷冷的,說出來的話像是叮囑,但更多的卻像是一種威脅:“對她好點。”
“不是,”陸宴遲好笑道,“你以什麼身份說這話?”
“我是她哥,”許塵墨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字一句地說,“以她哥哥的身份說這話,可以嗎?”
他都說到了這種程度,陸宴遲也沒再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