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歲憋得臉紅,“和我表妹聊天。”
“臉紅成這樣?”他明顯不信。
岑歲默不作聲地瞅了他一眼,過了幾秒,她一本正經地胡說:“我和我表妹剪刀石頭布,輸了她五百塊錢,我氣得臉紅。”
聽到這話,陸宴遲輕笑了下:“就這麼點兒事?”
岑歲強調:“這可是五百塊錢。”
“五百塊錢?”陸宴遲拿出手機,給她轉賬之前,他若有所思地抬起眸來,桃花眼微斂起散漫笑意,他拖著尾音,“這樣,你叫我一聲哥哥,我給你轉五百。”
“……”
“叫兩次轉八百。”
岑歲覺得不對,“一次五百,兩次不應該是一千嗎?”
陸宴遲的神情慵懶,“給你打折。”
“給我打折?”岑歲一言難盡,“給我打折不應該是叫兩次一千二嗎?”
見她這麼輕而易舉地掉進自己設的圈套里,陸宴遲的眼梢輕佻地挑起,他笑得極為浪蕩:“成交。”
岑歲頓了下,反應過來自己再一次被這老禽獸戲耍后。她收回視線,直接無視他,低頭接著和孟微雨發消息。
孟微雨:【你現在回來嗎?】
岑歲:【不了吧,待會你送床薄被子過來,我被子太厚了蓋著熱。】
孟微雨:【你可以試試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
岑歲板著臉:【你知道得太多了。】
孟微雨:【?】
岑歲:【待會送過來,知道沒?】
孟微雨:【知道了。】
過了不到兩分鐘,孟微雨就給她發消息:【我爸媽回屋了,我現在過來。】
岑歲起身往玄關處走,身后響起陸宴遲隱隱約約的笑聲,“我這錢挺好賺的,你要不試試?反正也不吃虧。”
“……”
岑歲裝作沒聽見。
她打開大門,正好孟微雨也把門打開,用一種很老實巴交的語氣問,“你們的空調不能調溫度嗎?”
岑歲隨口道:“我家不開空調。”
“啊?為什麼?”
“因為陸宴遲很窮,我們要省錢過日子。”
孟微雨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她,始終不敢相信:“陸教授看著不太像是這麼勤儉持家的啊?我同學說了,陸教授手上那支表都要二十多萬。”
岑歲面不改色:“假的。”
“……”
孟微雨還在掙扎:“那陸教授那車呢?車總不可能有假吧?”
岑歲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說一件不可見人的事,口吻惆悵:“租的。”
“……”
很快,岑歲拿著薄被進屋。她一轉身,就對上陸宴遲略含深意的目光。等到她走近后,陸宴遲悠悠開口:“不開空調?”
“……”
“省錢過日子?”
“……”
“假表?”
“……”
“車是怎麼說的?總不可能是說租的吧?”
“……”
這狗男人的耳朵為什麼要這麼好?
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陸宴遲低笑了聲,說:“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課上不會有人敢講悄悄話。”
“……”岑歲非常心虛地抱著被子走到沙發邊坐下。
注意到她手上多出來的被子,陸宴遲挑眉:“怎麼拿了被子過來?”
“你不是沒有被子嗎?”岑歲又轉身回房,抱了一個枕頭出來,語氣自然道,“你今晚睡我的房間吧,我睡沙發。”
明白她的意思,陸宴遲無言到直樂:“說什麼呢,我睡沙發就行,你一個小姑娘的,老老實實地睡你的床去。”
岑歲咕噥著:“我小姑娘才應該睡沙發,你這麼高,都睡不下。”
“將就著就睡了,”陸宴遲說,“你細皮嫩肉的,在沙發上睡得著嗎?”
岑歲反駁:“那你在沙發上都舒展不開,能睡著嗎?”
“湊合著就睡過去了,”陸宴遲無所謂地笑了笑,過了幾秒,他似漫不經心地說,“總不可能讓你受委屈。
”
岑歲在他邊上坐下,“我不委屈。”
“那也不能讓你睡這兒,”陸宴遲捏了捏她的臉,說話時帶著淺淺的氣息,“你睡沙發了,我在床上能睡得著嗎?”
岑歲眨了下眼,沒吱聲。
見她仍舊不太愿意,陸宴遲勾著唇,語調略顯玩世不恭,“既然沙發這麼搶手,要不咱倆都睡沙發,別睡床了?”
岑歲拍下他的手,扯著枕頭塞在二人中間,板著臉說:“那還是你睡吧。”
時間也很晚了,岑歲幫他把沙發上的抱枕都拿走。
岑歲往房間走了幾步,還沒走到,又轉身看他。
客廳沙發是一米八的長度,陸宴遲的腿放在扶手上,略顯局促。他身上還只蓋了一塊薄薄的空調被,粉嫩的被子上印著草莓。
陸宴遲倒也沒覺得不自在。
客廳里只點了一盞地燈,昏暗環境里,他那雙桃花眼彎著,顯得曖昧又深情。他往里挪了挪,拍了拍沙發,嗓音曖昧的像是在勾魂攝魄,“我給你留著位置呢,一起嗎?”
安靜了幾秒。
岑歲有點心疼,又有點自責,覺得如果自己要是看好函數,如果自己能夠及時把陽臺的窗戶給拉上,只要兩樣里有一樣做到,他也不會落到這麼狼狽的地步。
她朝陸宴遲走了過來。
見她逐漸靠近,陸宴遲眉梢輕挑,還沒等他開口,岑歲彎下腰來,雙手捧著他的臉,親了親他的嘴。
她的聲音細細軟軟的:“哥哥,晚安。”
過了好一會兒。
客廳陷入安靜,廊道的燈被熄滅,就連函數也趴在它的窩里毫無歉意地呼呼大睡。萬籟俱寂,陸宴遲突然笑了起來。
他雙手疊在腦后,雖然躺在這麼小的地方連腿都沒法伸直,但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拿出手機,打開和岑歲的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