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陸宴遲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扯向自己的懷里。
動作幅度太大。
岑歲趴在陸宴遲的胸口,咕噥著:“我想吐。”
聽到這話,孟建軍找了個垃圾桶過來。
陸宴遲帶著岑歲轉了個身,岑歲盯著垃圾桶許久,又可憐巴巴地轉頭看著陸宴遲,神情莫名委屈,又有點兒想哭,“我吐不出來。”
“……”陸宴遲不由自主地笑著,“那先不吐,待會要是想吐了再和我說。”
岑歲抓著他的袖子,呆呆地點了點頭。
孟建軍語氣哀怨:“紅豆,舅舅在這里。”
像是如夢初醒般,岑歲抬起頭,一本正經地和陸宴遲說,“我舅舅在這里,你不能帶我走,要不然我舅舅會生氣的。”
陸宴遲淡聲:“嗯。”
孟建軍滿意地點點頭,也沒再計較:“小陸啊,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陸宴遲:“好。”
走了沒幾步。
岑歲突然停了下來,她仰著頭,一雙明而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宴遲,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來:“我想要你背我。”
“嗯?”陸宴遲在她的身前蹲了下來,“上來吧。”
岑歲慢吞吞地爬了上去,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感受到她趴好了,陸宴遲站直身子,他溫聲道:“歲歲,想吐了就和我說,或者拍我一下。”
邊上的孟建軍很警惕:“歲歲?他剛剛叫紅豆什麼?”
向琴覺得他煩:“談戀愛有個愛稱怎麼了?你閉嘴。”
孟建軍:?
話音剛落,岑歲就拍了拍陸宴遲的肩。
陸宴遲動作很快地把她放在路邊,下一刻,岑歲蹲在地上吐著從喉間涌上來的污穢物。吐完,她仍舊低著頭沒有任何動作。
孟建軍叫她:“紅豆。”
岑歲猛地抬起頭,“舅舅。
”
孟建軍:“啊?”
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岑歲的眼眶泛紅,她吸了吸鼻子,說:“你為什麼不相信陸宴遲呢?他真的特別好,他對我也特別好,你為什麼不能相信他?”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些話,孟建軍拿著袖子擦了擦她嘴巴,“紅豆——”
話剛出口,就被岑歲打斷。
“我就是,特別喜歡他,”岑歲哽咽著說,“第一眼見到他就特別喜歡他,從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所以和他在一起,我特別特別的開心。”
孟建軍有些無措,干巴巴地說:“舅舅也沒有不贊成你們的意思。”
“但是你對他的態度好差,”岑歲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你為什麼不能對他態度好一點兒?”
孟建軍看了陸宴遲一眼。
陸宴遲從他的眼里感受到了“你這個男人到底給我外甥女灌了什麼迷魂湯”的殺氣,他轉過身,去邊上的商店里買了瓶水。
孟建軍妥協:“我會對他好一點的,我家紅豆這麼喜歡的人,舅舅也會喜歡的。”
“你也會喜歡?”岑歲重復了一遍他的話,抽噎的動作頓了下,隨之哭的更傷心了,“你喜歡他干什麼?”
這到底是要喜歡還是不要喜歡,孟建軍跟不上她的思緒:“啊?”
“連你也要搶我的男朋友了是嗎?”岑歲嗚咽著,“嗚嗚嗚……舅舅,他是我男朋友,你喜歡他也沒用!他只喜歡我嗚嗚嗚……”
眾人都被她毫無邏輯的話給驚住。
孟建軍也徹底放棄了和她對話,把她扔給陸宴遲,“你女朋友你負責,我回家了。”
孟微雨:“爸,你真不管姐了啊?”
孟建軍往回看了眼,見到陸宴遲幫岑歲拿著礦泉水瓶漱口,他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哀怨,也沒有任何的抵觸與防備,眼神和藹,又帶著滿意:“現在有人管她了,不需要我老頭子了。
”
孟微雨的眼神里帶了欣羨:“陸教授平時看著好高冷,但是他對我姐姐真的好溫柔。”
向琴打擊她:“你要是有你姐這麼漂亮又優秀,還能單身到現在?”
孟微雨:?
另一邊。
岑歲漱完口,又趴回了陸宴遲的背上。
她吸了吸鼻子:“我舅舅呢?”
陸宴遲懶洋洋地:“他不要你了。”
“那我怎麼辦?”
“你只能跟我回家了,”陸宴遲把她往右肩上推了推,他扭頭,能和她濕漉漉的雙眼對上,“愿意跟我回家嗎?”
即便不清醒,岑歲的大腦里還是記得:“我和你回家,舅舅會生氣的。”
陸宴遲無所謂道:“沒關系。”
“他會打斷你的狗腿的,”岑歲的語氣又極其正經,話鋒一轉,沒來由地耍起了脾氣,“你為什麼要長得這麼帥?你就不能長丑一點兒嗎?”
陸宴遲揚了下眉,提醒她:“你昨晚還說我長得丑。”
“我有嗎?”岑歲糾結地皺著眉,很費力地回想,大腦鈍鈍的,什麼都想不起來,莫名地自己跟自己生起氣來,“我有說過嗎?”
陸宴遲拿她沒辦法,順從般地說:“沒有。”
岑歲:“我就是,沒有說過。”
陸宴遲:“我長得帥還不好嗎?”
她斬釘截鐵:“不好!”
進了教職工宿舍,光線少了大半,陸宴遲藏在晦暗光影里的嘴角往上揚了揚,“不喜歡我長得帥?那你喜歡我什麼?真喜歡我的肉.體啊?”
勾著他脖子的手收緊,岑歲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她稍稍一動,就能吻到他的嘴角。
“都喜歡,”岑歲藏在夜色中的雙眼亮晶晶的,沒有任何的掩飾,誠實地坦白,“但一開始就是喜歡你的臉。”
陸宴遲眉梢輕佻:“那現在為什麼要讓我長得丑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