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擔心錢不夠,陸宴遲忍不住笑了,“你喜歡嗎?”
岑歲瞅了他一眼,沒吭聲。
除了這套房子,陸宴遲還有兩套在選擇范圍內的房子沒有看,因此看完樣板間后,他也沒付定金,只留下一句“過段時間再聯系”,便和岑歲離開了。
甫一上車,岑歲提醒他:“那個房子很貴。”
陸宴遲:“我買得起。”
“你就是一個大學老師,你怎麼買得起那麼貴的房子啊,”岑歲顯然不信,“難不成你還要你家里人出錢給你買房嗎?”
陸宴遲的眼里透露幾絲無奈:“我堂哥,你見過的。”
“怎麼?”岑歲大膽猜測,“他給你買嗎?”
“……”陸宴遲頓了下,眉眼微斂,低笑著,“你倒是提醒我了,讓他給我買套房當做送我的新婚禮物,也不錯。”
岑歲遲疑著,“但他不是檢察官嗎,哪兒來的錢?”
陸宴遲輕描淡寫地解釋:“他大學時和別人一起合伙開公司,當時缺錢,我入了點兒股。現在公司開得挺大的,我每年拿的分紅也不少。”
岑歲嘟噥:“可是那個房子很貴,分紅哪兒有那麼多啊?”
前面正好是紅燈。
陸宴遲的眼睫輕抬,似是發現了什麼,他指著不遠處的LED顯示屏,上面正播放著一段采訪視頻,“看過這個視頻嗎?”
順著他的手勢看了過去,岑歲:“沈氏集團?”
陸宴遲:“聽說過?”
岑歲嗯了聲:“我們公司就是沈氏的子公司。”
心里冒出某種可能性來,岑歲又覺得不太可能,但他突然提及,岑歲小心翼翼地問,“你入股的那家公司,是做什麼的啊?”
陸宴遲掀起眼瞼,嘴角勾了起來:“剛剛那個記者不是介紹了嗎?”
岑歲眨了下眼:“啊?”
陸宴遲笑:“我也不太清楚沈放每天在鼓搗著什麼,房地產金融都做,現在連你們公司也被收購成了他的子公司。”
岑歲盯著他,喃喃道:“我原本以為你就是個,每天在實驗室里搞科研到了三十歲就要禿頂啤酒肚黑眼圈,就算這樣,還很窮的清貧大學教授。”
“瞎說什麼呢?”陸宴遲氣笑了,“什麼禿頂啤酒肚黑眼圈,哪兒聽來的?”
岑歲:“數學系的教授都這樣。”
陸宴遲吊兒郎當地反駁:“數學系應該沒出過我這麼帥的教授吧?”
雖然很想反駁,但他說的確實是真話。
岑歲自顧自地繼續說:“結果沒想到你是個每天躺在家里都能數錢數到手抽筋的,類似于拆遷戶的人。”
對她這個描述感到萬分新奇,陸宴遲的眉目舒展開,喉嚨里溢出愉悅的笑:“我以前可是把老婆本都投了進去,這也不算是拆遷戶吧?”
岑歲一言難盡:“你那時候才多大,就有老婆本了?”
陸宴遲語調懶洋洋地說:“我比較早熟。”
“……”
“成人禮那天別人都想著考個好大學,我就想著做點兒適合成人該做的事情。”
岑歲生硬道:“你遇到我之前都沒談過戀愛。”
像是在等待她這句話似的,陸宴遲的桃花眼下彎,眼眸璀璨又明亮,極為蠱惑人心,悠悠道:“因為她們都沒有讓我有想結婚的念頭,只有你。”
“……”
“會讓我想過一輩子。”
-
到了南大教師公寓。
岑歲因為要睡午覺,所以回了孟家。等她睡醒,發現手機里孟微雨在呼喚她打游戲,【姐,江湖救急,五缺一。】
岑歲揉了揉眼:【我打得不好。
】
孟微雨:【沒事的,湊個人。】
打一盤游戲將近半小時,岑歲陪他們打了三把,就到了晚飯的時間點了。她給孟微雨發了條“吃飯了”的消息便退出游戲。
恰好這個時候陸宴遲也發了消息過來:【過來吃飯。】
岑歲:【你做了晚飯?】
陸宴遲:【那總不能讓壽星做飯。】
今天一天都太忙了,以至于岑歲都忘了今天是她生日這件事。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拿著手機換上鞋出了門。她把門推開,房間里沒有開燈,極為安靜。晚霞被客廳遮擋住大半,殘光在視野里照出室內環境。
莫名的,讓岑歲想起在這里和陸宴遲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心有靈犀般的。
下一秒。
陸宴遲出現在了弱光之處,他寡冷的臉部線條被光暈拉扯出幾抹溫柔,臉上帶著笑意。離得近了,她能看到他琥珀色的瞳仁,含著細碎又溫柔的光。
他朝她伸手:“進來。”
岑歲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中,順著他進了室內。
“干嘛啊?”
他回頭:“不是給你過生日嗎?”
岑歲看到從玄關處到客廳里都鋪滿了玫瑰花瓣。
一個,沒有情趣的老男人。
每到重要關頭。
就是玫瑰。
原本放著茶幾的地方,被無數的盒子取代。
大的小的,堆成小山。
岑歲扭頭看他:“這是什麼?”
陸宴遲說:“生日禮物。”
岑歲眨了下眼:“這麼多?”
他低垂著的眼眸里曳出漫不經心的溫柔,像是偶然間提及,像是不經意的用心:“不是二十六歲了嗎,二十六份禮物。”
“……”岑歲嘟囔,“這麼多禮物,很麻煩吧?”
跟她說話時,他總是會微微俯身下來,以便于更清晰地看清她臉上的任何情緒變動。
他眼波微動,嗓音似往常般玩世不恭,卻又藏著溫情:“缺席了你二十五個生日,實在抱歉啊。”
岑歲的心里無端冒出某種可能性來,她問:“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