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歲下巴擱在他肩上,心生不滿,“到底是我生日還是你生日?”
陸宴遲抽過紙巾擦她的手,語氣斯文又正直:“我把我都送到你手上,而且,”他的聲音一頓,“你剛剛拆的不也挺開心的嗎?”
“明明是你……”岑歲無語,“這不是禮物,我不承認。”
陸宴遲側過頭來:“我家歲歲怎麼這麼挑剔,這個禮物都不喜歡?”
“生日一年就一次,你把你當做禮物送給我,”岑歲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也沒了氣勢,“難不成你一年就……一次?”
“……”
“你要是覺得是禮物,那我也——”
陸宴遲打斷:“不是禮物。”
岑歲哦了聲,神色有些許不自在。
他盯著她緊抿著的唇,以及微微發顫的眼睫,心神極其愉悅,很有深意地說,“哥哥的身體還行,這個應該是,每天的餐前甜點。”
“……”
洗完手,陸宴遲也懶得把她放在地上,直接抱著她出了洗手間,在走廊的時候讓岑歲把餐廳的燈打開,然后把她放在餐桌邊坐下。
借著餐廳的吊燈,岑歲看到桌子上擺了幾道菜。
還有一個蛋糕。
是極其簡單的芋泥蛋糕,岑歲在很久以前也出過這種蛋糕的教程。
岑歲眨了下眼:“這蛋糕也是你做的嗎?”
陸宴遲把筷子遞給她:“嗯。”
“你怎麼還做了蟹粉面?”岑歲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隨口說,“我去年秋天就做過這個,太麻煩了,你做了很久吧?”
陸宴遲思忖幾秒:“還行。”
“這道菜很費工藝的,你竟然會做,”岑歲嘗了口,笑眼彎著,“很好吃哎,而且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你該不會是偷偷地和哪位大師學過吧?”
陸宴遲漫不經意地笑著:“和家里的岑大師學的。
”
岑歲咕噥:“偷師學藝,還不給我錢。”
話音落下,就看到陸宴遲拿出一樣東西遞了過來,看清了那是張銀行卡后,岑歲愣了下:“你干嘛?”
“生日禮物。”
岑歲瞅他,“哪有人生日禮物直接送銀行卡的。”
陸宴遲緩緩地把話補充完,“——之一。”
“我不要。”
“嗯?”
岑歲把嘴里的面咬斷,等到嘴里都沒有東西的時候才開口,慢慢地說,“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你的錢。”
“是為了我的肉.體,”陸宴遲拖腔帶調地說,“我知道。”
“……”
“‘送出去的禮物哪兒還能收回來的?’這話可是你說的。”
岑歲抬頭看他:“我可以拒收。”
陸宴遲:“嗯?我拒絕退還。”
她很堅持:“可我有錢。”
陸宴遲挑了下眉,眼里帶著幾絲玩味,“那你給我錢。”
“……”岑歲古怪道,“哪有你這樣的?”
但她還是從口袋里拿出錢包,遞了過去,神色平靜道,“我知道你家里條件好,應該也不差我這點錢,但是陸宴遲,我不止想讓你給我一個家。”
“……”
“我也想給你一個家,”岑歲很正經,“我也想讓你知道,這段感情,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付出的,我也在和你一起努力。”
陸宴遲的眼睫微垂著,他打量著她。
良久,他輕笑了下:“歲歲。”
岑歲:“啊?”
“真想早點和你結婚。”
岑歲默不作聲地盯了他一會兒,繼而低頭拿著碗筷繼續吃飯,吃了幾口,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來:“結婚前是不是要先見家長?”
沒反應過來的竟然是陸宴遲:“……對。”
“那見完家長再說吧,”岑歲嘀咕著,她又指了指那張卡,“等真的確定下來你再給我。”
陸宴遲的眉眼間帶著似有若無的笑:“小管家婆。”
岑歲很正經:“我這是為我們的以后做打算。
”
陸宴遲低聲笑:“嗯,我們的以后。”
以后。
這個詞聽起來。
帶有無限的渴望和憧憬。
有他陪著的以后。
似乎連想象都是帶著蜂蜜口味的甜。
-
吃完晚飯,陸宴遲把蠟燭插在蛋糕上,拿著打火機把蠟燭點燃。
岑歲盯著面前的蛋糕,小聲問:“你原本就會做蛋糕嗎?”
陸宴遲嘆了口氣,有絲無奈,但又有絲寵溺地說:“為了你特意學的。”
岑歲抱著函數在位置上坐下,函數似乎覺得新奇,伸著爪子想要碰蛋糕。好在岑歲及時發現,她把函數抱到自己的腳上不讓它上桌。
函數:“喵?”
岑歲:“不許動。”
函數委屈地又叫了聲。
岑歲拿著蠟燭碰了碰它的耳朵,輕聲細氣地說:“這個是我的生日蛋糕,不是你的,等到你生日了,我也給你買一個。”
陸宴遲把燈關了,正好聽到這句話,“不應該是給它做一個嗎?”
“做蛋糕好麻煩的,”岑歲很認真,“只有你生日的時候我才會做蛋糕。”
岑歲的臉被搖曳的火苗染上暖色,她雙眼彎起漂亮的弧度,漆黑的長眼明亮又澄澈,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和正經。
像是在和他說。
這一生她都和他許下約定了。
吃蛋糕前,岑歲抱著函數讓陸宴遲拍了張照。
和初雪那晚的一樣。
拍完照,岑歲眨了眨眼:“你給我唱生日歌。”
陸宴遲散漫道:“我還沒唱過生日歌。”
“你生日的時候我都給你唱了,”岑歲不太高興,“你就不能為了我,破一次例嗎?但凡函數會說話,我都不會讓你唱歌。”
對蛋糕躍躍欲試的函數聽到有人在叫它的名字,伸出去的爪子立馬收回,做賊心虛地把頭縮在桌子下面。
陸宴遲莫名想笑,吊兒郎當地說:“你叫聲哥哥,哥哥什麼不給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