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今年入冬很早,岑歲看了眼天氣預報,發現今天要下雪。
她說話時帶了些鼻音,“要不你別開車送我過去了,你也難得有一天休息,在家睡覺吧,外面好冷。”
“伸手,”陸宴遲幫她穿羽絨服,“我在你那兒睡也一樣。”
岑歲幫他拿過圍巾,“外面真的好冷。”
“嗯,看到我是不是就熱了?”
“……”
“哥哥渾身都很熱,”陸宴遲拉著她的手撥開自己的衣服,沒皮沒臉地和她開著黃腔,“哥哥導熱給你,嗯?”
岑歲像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抽回她的手,順便還把他的衣服給塞進褲子里。她正色道,“我今天還要拍好幾個視頻,你不許打擾我。”
陸宴遲:“不打擾。”
雖然他說不打擾,但是在岑歲拍視頻時,他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辦公。岑歲都會忍不住看他一眼,漸漸地被分了神。
等待烤魚在烤箱加熱的時候。
岑歲走到他面前,她皺了下眉:“你能去房間嗎?”
陸宴遲揉了揉她的腦袋:“嗯?”
岑歲:“你在這里特別影響我。”
陸宴遲好笑道:“我可什麼都沒做。”
“但你坐在這里,我就忍不住看你,”岑歲的語氣溫吞,“你能去我房間工作嗎?等我工作完,我再來找你。”
陸宴遲的眉梢輕抬,調笑道:“我排在工作的后面?”
岑歲學著他以前的口吻,哄著他:“妹妹賺錢養你。”
陸宴遲的眉眼舒展開,他被哄得極為愉悅,話里帶著細碎的笑聲,“哥哥不要你的錢,哥哥就要你的人。”
“……”習慣了他的吊兒郎當,岑歲說,“你快點兒去我房間。”
陸宴遲收起電腦,聲音悠悠:“記得工作完來寵幸我。”
在他離開后,岑歲終于可以認真地投入工作中去。
中午二人吃的是她為了拍視頻做的烤魚,吃完岑歲又接著拍廣告合作的美食視頻。到了下午四點,她才工作結束。
剛下樓,眼前突然多了白色的東西。
一開始細小又少,后來逐漸增多。岑歲攤開手,感受到雪花在掌心里融化,冰冰涼涼的觸感。她跟不怕冷似的伸出雙手接著雪:“陸宴遲,是初雪。”
陸宴遲幫她把脖子上的圍巾圍緊,見她這麼開心,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揚了起來,“還記得去年初雪你許的愿望嗎?”
岑歲愣了下。
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
去年的初雪。
她希望自己能找到一個男朋友。
現在。
陪她過初雪的男人依然是他,但他成了她的男朋友。
岑歲眨了眨眼:“你幫我實現愿望了。”
陸宴遲狹長的桃花眼微彎:“嗯。”
恰在這時,身后有一道聲音響起。
二人齊齊循聲望去。
樓道里,陳佳琪站在那里。上次見面都是半年前了,小姑娘似乎長開了不少,皮膚白嫩,五官也水靈靈的。不像之前那樣的局促不安,說話時眼神都在閃。
她仰著頭,話里帶著驚喜:“姐姐,你回來了呀?”
岑歲笑著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
陳佳琪走到她面前,禮貌地和陸宴遲打招呼:“哥哥好。”
陸宴遲淡笑著點了下頭。
注意到陳佳琪背上背了個書包,岑歲問:“要去上學了嗎?”
陳佳琪:“去補習班補課,我明年就高考了,想考個好大學,然后好好掙錢,讓我媽媽過上好日子。”
“會的,”岑歲的聲音輕了下來,“你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
簡單地聊了幾句,陳佳琪便說:“姐姐,我再不過去就趕不上公交了,我先走了。
”她往前跑了幾步,突然又回過頭來,“姐姐,你也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岑歲朝她晃了晃手,“會的。”
她說完,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陸宴遲,“我現在過得特別幸福。”
“那這麼幸福的岑歲女士,”他一雙桃花眼彎的曖昧又繾綣,吊兒郎當地說,“你愿意嫁給我嗎?”
岑歲無語:“你這是求婚?”
陸宴遲把車門打開,等她坐上后,他回到駕駛座上坐好,邊開車邊說,語調閑散又漫不經心地,“你要是把它當做求婚也行。”
岑歲小聲道:“真敷衍。”
陸宴遲彎著唇,“你要拒絕?”
岑歲:“行吧,那我答應你的求婚了。”
“……”陸宴遲頓了下,而后失笑著說,“你也挺敷衍的。”
岑歲忍不住說,“湊合著過得了。”
陸宴遲的指尖輕敲了下方向盤,語調略顯散漫,“那不行,我呢,比較追求儀式感,現在還有時間,去試試婚紗?”
“……”岑歲無語,“你一條龍服務嗎?”
習慣了她的語出驚人,陸宴遲低笑著,“也可以。”
岑歲瞅他:“算了,這麼冷的天試什麼婚紗,還是回家吧。”
但陸宴遲卻把車停在了婚紗店外面。
像是預料到了什麼,岑歲緊張了起來,“你不會來真的吧?”
陸宴遲掀了掀眼皮,“來都來了,下車試試婚紗。”
岑歲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由他帶著下了車。離婚紗店的大門還有十幾米距離時,她才反應過來,內心多了一股極為強烈的預感。
但撞上陸宴遲漫不經意的神情,又自我否定地搖了搖頭。
岑歲自我安慰了幾句,抱著“來都來了”的心態,調整好心情。
進店后,等待店員給他們介紹婚紗。
正好此時有人結賬,岑歲聽到那個數字后愣了下。
在店員帶領他們挑選婚紗的時候,岑歲扯了扯陸宴遲的袖子,輕聲說:“待會我穿完婚紗,你要是覺得好看,你也不能說好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