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朋友或許很愉快,但那是因為季延禮本身的性格,而不是合適。
高成墨發完朋友圈,心滿意足的過來,膽子也大了點:
“青時姐,我們玩游戲呢,你要不要也過來?國王游戲,隨便玩玩。”
國王游戲,也是她之前聽過的,沈青時知道玩法。
高成墨拍著胸脯保證:“都是互相熟悉的,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大家都有分寸。”
沒分寸也得有,有季延禮在的地方,毫無烏七八糟的東西。
畢竟季延禮本人,就是最不能容忍別人開玩笑的那個。
高成墨咂咂舌,之前只有一次,有人不長眼,開玩笑開到了季總身上。
季延禮笑意清雅,從容不迫,在那個人得意的逼視下,直接往他頭頂澆了一整杯酒。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
他從頭到尾都氣定神閑,連唇邊勾起的弧度都沒有改變過。
“抱歉,”季延禮溫聲道,“我不太喜歡別人和我開沒有分寸的玩笑。”
“一旦我不認為是玩笑,那就不是。我想你是可以理解的吧?”
被澆了一身紅酒,還被不輕不重的警告,那個人再也沒膽子說什麼。
僅僅是有這一樁事例在前,就再也沒有人會找死做點什麼。
“我和你一起去吧,”季延禮突然開口,“也坐了一晚上,活動筋骨。”
說的像是要去打架一樣,沈青時也忍不住漾出一點笑意。
她點點頭,一同來到國王游戲的桌邊。
比起之前季延禮坐在角落里的時候,這邊的玩鬧氣氛明顯要收斂很多。
國王游戲,被指定為國王的人,可以要求任意兩個持有撲克牌數字的對應人選做一件事。
沈青時也拿了牌,但是,同桌的人都玩的極為收斂。
“呃,請、請牌是五的人對七號背一段圓周率…就那個最耳熟的那個!”
牌號七的沈青時沉默了下,眼看著牌號五的男生磕磕巴巴,背不完整。
“我就知道你背不下來,”國王幸災樂禍,“快快快,來喝酒!”
沈青時:“……”
“牌號六號的人和牌號四的人面對面做俯臥撐,一個人二十個。”
兩個女生都不愿意去做,也笑著喝了酒。
沈青時托著腮,一邊覺得好笑,一邊看向手中的牌。
她是國王。
沈青時頓了頓,她還沒有當國王的經驗,周圍人卻都看了過來。
沈青時:“…請牌號二的人,和牌號六的人一起做二十個仰臥起坐?”
她沒經驗,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合適,只是下意識的隨了前面人。
多鍛煉鍛煉身體,也很健康。
沈青時話音剛落,一個妹子就苦著臉,二話不說豪氣的灌下一杯啤酒。
“我是二號,我不做了!”
這大晚上是出來喝酒鬼混的,又不是來上德智體美課的。
對這個結果也沒有多意外,沈青時點點頭,而其他人也起哄著讓六號喝酒。
弋?
“我做仰臥起坐,哪里做?”
清淡溫和的聲音,一如既往。
所有人卻都愣了下,同時往一個方向看過去——
在僥幸逃過那麼多輪之后,季延禮這次也幸或不幸,抽到了他。
而季延禮本人卻很淡定,站起身,兩邊人自動給他讓出空位。
小茶幾的前端鋪了一張毛絨絨的地毯,成年人勉強可以躺在上面。
“這個,是季哥啊,”高成墨干巴巴道,“那不然…”就算了?
畢竟真的很難想象季延禮做仰臥起坐,誰他媽敢碰他啊?
這并不是說季延禮本人有多兇惡。
而是,現場的這麼多人都心知肚明,季總以前從不和他們一起玩。
季延禮一邊慢條斯理的挽著袖口,一邊抬了抬眼,無辜開口:
“青時,能麻煩你過來幫忙嗎?我一個人恐怕沒辦法做。”
沈青時抬頭看他。
這句“青時”叫的自然,又有高成墨自來熟的“青時姐”在前,居然不顯得違和。
她沒有說話,季延禮卻又道:“國王不是要來監督麼?過來吧。”
“……”
高成墨反應最快:“這麼說也是,那個,青時姐,就麻煩你了…”
他偷偷給沈青時比了一個“拜托”的手勢。
要是沈青時不出面,他們這群沒交集的更不敢碰季總。
萬一哪天被秋后算賬了怎麼辦?!
一幫人雖然年齡只小幾歲,但是一個個看起來都還是沒出社會的孩子似的。
沈青時大概猜得到他們的想法,總不能和一群小孩計較。
她只能起身,抿著唇,用力的按住他的雙腿。
所幸她今天穿的是毛衣和牛仔褲,踩著平底鞋,也不礙事。
以前念書的時候,也有教練幫忙按住腿,沒什麼問題。
季延禮坦然躺下,雙手背到腦后,然后,腰身猛然發力——
“一。”
他摘下了眼鏡。
那雙一貫隱藏著捉摸不透笑意的眸子,清晰的映在她眼底。
沈青時的呼吸難得一窒。
而下一刻,對方就若無其事的往后仰倒,似乎近距離的對視是無心錯覺。
“二。”
她耳尖有些燥意,下意識的偏開視線,落在他的膝蓋上,牢牢固定住。
“三。”
“四,五…十七…”
“十八。”
可是縱使避開對視,也有清晰的呼吸聲打在她額頭上,激起一陣暖意。
恍惚間會讓人產生親吻落在上面的錯覺。
其實二十個仰臥起坐不多,沈青時松開手,卻有點難得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