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肯定還有其他人和他想法一樣,她就是想快刀斬亂麻解決的。
吳興澤的臉青了又白,不知道是為了沈青時,還是為她話里毫不掩飾的輕蔑。
而沈青時已經沒看他,自顧自的繼續做工作了。
【季:】中午食堂有酸菜魚,你可以嘗嘗。
【季:】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沒辦法陪你,你好好吃飯。
這種情況也不少見,沈青時看過消息,也照樣去食堂吃了飯。
或許是因為早上那點事,也或許是因為吳興澤。
她有點想知道季延禮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忙。
沈青時猶豫了一會兒,輸入又刪除,還是沒有問季延禮去做什麼。
“……”
保持理解和給予適當的隱私空間似乎是成年人的分寸。
沈青時垂下的睫毛顫了顫,還是把手機放到一邊,沒再看。
既然季延禮晚上沒空回家,沈青時告訴了他一聲,順路去他家看了看貓。
喂貓糧換水,這段時間她已經做的很順手,又陪它們玩了一會兒。
桌上擺著果盤裝的零食,她隨手拿了幾個吃掉。
零食是上次她和季延禮一起買的,沈青時買了一點帶回家,季延禮則是擺在了這里。
當初他說的是自己要吃,結果卻放在了這里。
心思不言而喻。
她之前沒有接觸過季延禮這樣的人,他更擅長用拐著彎的方式來達成目的。
拐著彎的了解她的喜好,知道她的偏向性。
但其實也并不招人討厭。
沈青時陪著兩只貓玩了一會兒,時間逼近九點,她也應該回去了。
【沈:】我看完了貓,準備回家了。
【季:】好。
沈青時盯著這個回復看了兩眼,簡短的不像是季延禮。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下雨的那天。
她在橋邊碰見季延禮,而對方一副隨時要跳河自殺的樣子,讓她慎重了半天。
直到現在已經在交往了,沈青時也沒問對方那天坐在那里是在想什麼。
就像是她也還沒有提及自己的家庭情況一樣。
這似乎是屬于雙方的默契,沈青時不怎麼想說,季延禮也同樣。
時鐘越過十點,季延禮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兩只貓都沉甸甸,暖呼呼的壓在她腿上。
沈青時撓了撓黑貓的下巴,和那雙翠綠的瞳眸對視。
“我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
“喵嗚——”
黑貓小小的叫了一聲,像是被她撓的舒服了。
沈青時這回短暫的思考了片刻,還是果斷撥打了那個電話。
嘟——嘟——
“喂?”
季延禮接通電話,聲音是一貫的溫和:“怎麼了?”
“已經十點多了,”她考慮片刻,“你現在在哪里?”
她下意識的聽了下,季延禮那邊一片安靜,沒有什麼聲音。
只有隱約的風聲,又像是錯覺。
季延禮聲音如常:“我回老宅陪父母吃飯了,小黑和小胖在家都還好嗎?”
自從給橘貓起了“小胖”這個名字之后,小朋友就慘遭改名成了“小黑”。
“都還好,吃好睡好,能有什麼不好?”
她用纖白的指尖去撓胖橘的下巴,后者也很給面子的躺平呼嚕。
季延禮也笑了笑:“我一會兒就回來,你現在回去也不安全,我安排司機送你。”
他總是考慮的周到體貼,毫無挑剔的地方。
“…嗯。”
沈青時沒說什麼,也沒有多問什麼,讓他盡早回來后,就掛了電話。
等她掛斷,季延禮看了眼,才重新撐著身體,看著漆黑的江面。
他的臉上沒什麼笑意,也沒什麼表情。
手機不厭其煩的又響起來,他這回降尊紆貴的瞥了眼,才勉為其難的接通。
對面是一連串的咒罵聲,而被罵的本人則沒什麼反應。
“你到底什麼意思?”中年女人聲音尖利,“季三怎麼惹你了,你要拿捏著他的把柄讓他去坐牢?!”
“我告訴你小崽子,你要是敢真的送季三去坐牢,我一定咒你不得好死…”
那邊的語氣情緒激動,而季延禮則毫無反應:“如果不是他做錯了事情,我會送他去坐牢?”
他輕聲道:“如果不是毫無辦法,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坐牢?”
對面的中年女人深深的溺愛著兒子,季延禮說的也沒錯。
但凡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讓季三,也就是那天吃飯時和季延禮打過招呼的人有牢獄之災。
求季延禮是沒用的,他就是惡鬼。
女人氣急也恨極了:“早知道你會成這個樣子,我趁早就該勸你爸送你出國!送你去封閉學校關著!”
“你說的好聽,不過是看季三以前欺辱過你是不是?你是要把所有親戚都得罪一遍?”
“你當初那樣對你爸媽,我們都看在眼里,你早晚有報應…”
“如果他清白的毫無問題,自然也輪不到我大義滅親。”
季延禮翹了翹唇角,這是習慣性動作,他的眼睛里沒什麼笑意。
“我不過是給被他肇事的家庭提供了最好的律師和資金,那家人不愿意私下和解,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可以試試跪下求情,如果因為你兒子肇事逃逸而去世的老人女兒同意的話,磕頭或許也有用。
”
又爆發了一陣惡毒的咒罵聲,像是恨不得他去死。
季延禮屏息聽著,在對面的情緒飆升到極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