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坑里的時候,時間每過一分,她就多一分的不安。
透過滿眼的淚水,聞希看不太清江礪的模樣,但是沉沉浮浮的一顆心終于落回了心窩里。
她忽的抬手,環住江礪的脖子,將整個人陷進了他的懷里。
江礪原本是蹲在聞希面前的,此時被聞希突然一撞,整個人重心沒穩住,向后倒去,但手卻下意識地護著聞希。
這下兩個人的姿勢成了聞希半趴在江礪的身上,很親密的姿勢。
聞希的身上飄著若有若無的水果香,甜滋滋的,撞了江礪滿懷,他微一低頭,就能看見近在咫尺的人。
在充斥著水果香的呼吸中,他攬著聞希的手緊了緊。
然而聞希卻像是不受影響,依然將臉埋在江礪的懷里哭得專心致志,肩膀還一抽一抽的。
江礪又心疼又好笑。
他一下一下地順著聞希的長發,無奈嘆氣:“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哭得停不下來?到時候人家小朋友都該笑你了。”
這下聞希聽清了,將鼻涕眼淚盡數擦在江礪的身上,甕聲甕氣地回他:“誰說只有小孩子才能哭的!而且明明就是你想笑我!”
末了好像又覺得自己這句話有點太兇了,緩了幾秒,她撐著江礪的肩膀坐起來,吸了吸鼻子,別開臉有些別扭地問他:“你們的任務成功了嗎?”
“人質都自己跑出來好好地坐在我旁邊了,你說成功了嗎?”說這話的時候江礪語氣有種莫名的驕傲,他跟著坐起來,順手替聞希拍了拍身上的灰。
其實還不算完全成功,要等紀言承那邊把人順利抓到才是圓滿結束,不過不得不說聞希自己跑出來的舉動降低了他們救援的難度。
聞希胡亂擦了下眼淚,哭了一通后一張臉上有些臟,她跟江礪確認了一遍:“那就是成功了?”
江礪低低地“嗯”了聲,抬手用干燥的手背在聞希微涼的臉上碰了下,試圖幫她擦掉剩下的眼淚。
他的手碰上來的瞬間,聞希輕顫了下。
但是卻沒躲。
由著江礪細致地替她擦完,聞希才紅著耳根子小聲問他:“你怎麼找到我的?”
江礪從包里摸出那顆紐扣攤在手心里,反問聞希:“你不是給我留了線索?”
把紐扣丟在那里的時候還不覺得,她只是直覺江礪應該會看到她留給他的線索,但這會兒見紐扣好好的躺在江礪手里,她下意識就想去拿回來。
結果她伸出去的手連紐扣的邊兒都沒碰到,江礪就合上手掌將紐扣收了回去。
“這玩意兒哪兒來的?”說這話的時候江礪又恢復了那副似笑非笑地樣子,打量著聞希。
哪兒來的?當然是從江礪那里順的。
但是話自然不能這麼說,聞希心虛地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小聲答:“撿的!”
江礪沒信,直接拆穿了聞希的那點小心思:“確認不是當著警察的面兒偷的?隱瞞事實罪加一等。”
聞希:“……”
順了一顆紐扣情節應該沒這麼嚴重吧?
她正在遲疑的時候,忽的抬眸看到江礪笑得有些玩味,才知道這人又在嚇唬她。
男人果然都憋著惡趣味。
“反正就是我撿的。”
說完聞希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撐在地上起身,一瘸一拐地往邊上走。
剛剛因為手腳被綁著,她其實是從上面摔下來的,摔到坑底的時候右腿剛好硌在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上,當時疼得她眼淚都下來了,不過后來緩一緩之后也沒那麼痛了。
聞希穿得厚,她自己沒說,江礪之前一點沒看出來。
江礪這會兒看她的樣子,心里緊了下,趕忙上前握著她的手腕,問她:“受傷了?哪兒疼?”
聞希還記著江礪逗她的仇,沒理他,哪知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體一下子就懸空,被江礪打橫抱了起來。
她輕呼一聲,手下意識抱緊了江礪的脖子,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江礪微微低了頭,兩個人之間就隔著幾寸的距離,聞希能感覺得到江礪每一次呼吸噴灑在她臉上的熱氣。
心跳忽然就亂了。
不敢再看江礪的眼睛,聞希垂著眸子,“我可以自己走。”
江礪睨她一眼,淡淡開口:“瘸著走?”
聞希:“……”
江礪其實是有些生氣的,這姑娘受了傷憋著不說,還非得逞能瞎折騰,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真正受罪的還不是她自己。
他抱著聞希向上托了托,將人穩穩地放在了地面上,這才撐在她旁邊縱身一躍出了淺坑。
“上來。”江礪蹲在聞希面前,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
聞希頓了頓,沒敢說出拒絕的話。
等到江礪背著聞希下山的時候,紀言承已經帶著小隊的人順利抓了那幾個“綁匪”在集合地點等他了,見他背上趴著個眉清目秀的姑娘,紀言承笑笑:“人沒事?”
江礪的臉色不太好看,回得言簡意賅:“受了點傷,不知道傷哪兒了。”
從趴在江礪背上開始,聞希就感覺到了周圍的低氣壓,但卻不太知道江礪這氣從何來,見紀言承關心她,聞希禮貌地笑笑:“沒什麼大事,應該就是擦破了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