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愷和江礪在停車場門口等她們。
剛剛余琛那番話把林燭氣得不輕,即便都已經過了一條馬路,依舊是怒氣沖沖的樣子。
趙一愷小心翼翼地湊近林燭,滿臉關切,“阿燭,誰惹你生氣了?”
林燭沒好氣:“一個賤人。”
從餐廳走到停車場地路上她罵罵咧咧了半天,聞希都始終一言不發,以林燭對聞希的了解,聞希越是這樣悶著就說明她心里就越是難受。
但是聞希不說,她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安慰起。
林燭看了眼靠在墻邊抽煙的江礪,忽然就覺得或許這個時候江礪的一句話能趕上她的十句,索性決定將空間騰給他們。
見趙一愷還愣在原地,林燭拽著他的胳膊就往不遠處的冷飲店走,邊走邊說:“你陪我去買杯冰水,氣得我肺都要炸了。”
余琛的話其實并沒有讓聞希多生氣,只是恰好戳到了她的痛處而已。
她一直都知道江礪是一個走在陽光下的人,他坦坦蕩蕩,所以在他面前關于自己的身世自己難堪聞希從來只字不提,她不敢讓江礪知道。
等到林燭和趙一愷走遠了,聞希才抬頭去看江礪。
除了指間地那一點猩紅,江礪這會兒渾身上下都染著寒涼的夜色,淡然地站在那里,眼睛盯著地上的某一處,眼里的疏離和她第一次見他那晚一模一樣。
遲疑了下,還是聞希先開口:“我聽到那句話了。”
江礪沒問是哪一句,掐了煙淡淡地“嗯”了聲。
聞希走到江礪旁邊,和他隔了半米的距離,學著他的樣子將有些疲憊的身體靠在墻上。
她彎了彎唇,輕聲說:“警察哥哥我一直以為你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是我想多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縷春風
第二十四章
夜晚的市區, 華光彩燈映照著如梭的車流和來往不絕的行人,倒是給這凜冬的夜晚平添了幾分熱鬧。
江礪和聞希站在地下停車場的門口, 凝固地空氣仿佛將他們和這些熱鬧隔開了一般。
聞希的話一字不落地鉆進了江礪耳朵里, 江礪轉頭,就看見站在陰影里的小姑娘眼眶微紅, 唇角還帶著一抹有些勉強的笑意。
江礪心里忽的就揪著揪著地疼。
之前林燭和聞希出去后, 趙一愷也很快接了個電話, 包廂里就剩著他和余琛兩個人。
江礪感覺得到,雖然從一見面開始余琛就笑得友好, 但是他飄向自己視線里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探究和敵意。
既然他是聞希的表哥, 江礪便當做不知道,可惜包間里的人一散, 余琛就坐不住了。
看了眼關著的房門, 余琛隨意地往椅背上一靠,問道:“江警官是在和我們希希交往?”
江礪淡聲答:“沒有。”
江礪話音一落,余琛忽然斂了面上維持的友善,嘲諷地笑了兩聲
“那既然沒有交往,江警官不覺得你和我們希希太親密了一些嗎?”
“還是說, 江警官是想吊著我們希希的感情?”
昨天在火車站看到聞希望著江礪笑得溫柔的樣子,余琛心里就邪火亂竄, 而且看兩個人的相處的狀態, 就知道是聞希一頭熱地追著江礪跑, 且江礪還帶她獨處了一晚上。
連著兩個問題都很刺人, 江礪有些不耐的皺眉。
偏他這副樣子落在余琛眼里, 就是被戳中心事的心虛。
余琛有意無意地把玩著手里的手機,想到聞希和林燭應該不會那麼快回來,索性將他心里想了好久的那套半真半假的說辭搬了出來。
“江警官可能不太清楚,我們希希其實和家里關系不太好。”
江礪之前大概猜到一些,但是不知道余琛在這里提起是什麼意思,便也不急著開口,等著他的后話。
“我們希希是聞家大小姐,自然嫁娶是要門當戶對的,我姑父早就給希希選好了適合她的人,她自己也喜歡,不過是前陣子和家里因為別的事鬧了矛盾,她才拿感情這件事氣我姑父的。”
余琛其實是前兩天才聽自己母親說聞洪海給聞希介紹了陳家不學無術的小少爺陳明達的,但是他覺得這事兒江礪并不會去找聞希求證。
江礪聽懂了,余琛這是拐著彎提醒他和聞希沒可能,聞希對他也不是認真的。
他手隨意地搭在座椅扶手上,微垂的眸子里看不出什麼情緒。
“江警官應該看得出我和希希關系好,原本我沒必要管閑事,但我是不想她和家里鬧得太僵才會和你說這番話,而且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憑著你一個小警察以后每個月幾千塊的死工資能養得起希希這種錢罐子泡大的姑娘吧。”
如果說前一句江礪還沒什麼感覺,但是這一句算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再沉穩,他骨子里也是有驕傲和自負的。
江礪當初選擇學刑偵選擇當警察,便是為了男人的血性和家國抱負,這是他愿意傾注青春的職業,江礪不強迫每個人都和他有一樣的選擇,但是并不代表別人看不起他之后他還要舔著臉往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