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希怔了下,反應過來江礪在說什麼之后很快彎了彎唇。
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聞希的預料之中, 可是卻又似乎是水到渠成。
江礪以為聞希是同意的。
因為今晚從聞希對他的關切他看得出來, 小姑娘心里還有他的。
結果下一刻他就聽聞希淡聲說:“我相信你, 但是要不要做你女朋友這件事我還沒想好。”
江礪:“……”
他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一旦沒人說話,室內很快安靜下來,只有空調運轉時發出的不太明顯的聲音。
江礪捕捉到了聞希眼里狡黠的光,忽然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小姑娘記仇,這是在懲罰他上次說的混賬話。
江礪認命地嘆了口氣,問聞希:“那你要想多久?”
“看心情吧。”聞希小人得志似的笑笑,第一次體會到了拿捏江礪的快樂。
“嗯?你再說一遍?”
聞希從江礪沉下的嗓音里聽出了明顯的警告意味,明明主動權在自己手上,卻還是忍不住心虛。
她沉吟了片刻,朝江礪豎了一根手指,“一個月?”
“多久?”
“半個月吧!不能再少了。”
江礪哼笑,睨著聞希暗自磨了磨牙,咬牙切齒地開口:“半個月就半個月,你這半個月好好琢磨我想聽到的是什麼答案。”
聞希裝作沒聽懂江礪暗示一般“哦”了聲。
兩個人前前后后聊了一個多小時,江礪看了眼床頭的手機,已經快一點了。
他在聞希腰上輕輕拍了下,輕聲道:“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聞希聽話地起身下床,趿著拖鞋往門口走,出房間的時候順便替江礪把房門帶上了。
江礪看著聞希的身影消失在關上的門后,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房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
聞希只探了個腦袋出來,望著還靠在床頭的江礪。
“怎麼了?”江礪被聞希的模樣逗笑。
聞希握著門把糾結了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江礪,我今晚能不能睡這兒?”
怕江礪想歪,她趕緊指著她剛剛坐過的一側床又補充了一句:“我就睡這邊,不會做別的事的。”
剛剛看聞希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江礪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他其實也舍不得放小姑娘走,不過他擔心今天自己病得這麼嚴重會傳染聞希,便也就沒開口提。
不想聞希自己提起了這一茬兒,那他又何必再當柳下惠。
他笑了兩聲,朝門口有些不安的人招招手,“過來。”
聞希遲疑了一瞬,便小跑著重新回了剛剛那個位置上。
江礪還在笑。
聞希被他笑得耳根子發燙,她佯怒往江礪身上招呼了一下,讓他別笑了。
卻不想她的手還沒揮到江礪身上,就被他在半空中捉住了。
江礪順勢一帶,聞希整個人就往他那邊滑了大半米多的距離,變成了和江礪腿貼著腿的姿勢。
他沒給聞希掙扎的機會,攬著她的腰把人又往懷里拉了拉,然后覆在聞希耳邊,故意說:“其實你要是想做些什麼我也是可以帶病堅持的。”
做些什麼。
夜里孤男寡女在床上還能做些什麼?!
而且誰要他帶病堅持了。
聞希腦袋“轟”地就炸開了。
她紅著臉從江礪的懷里蹦出來,扯了被子往腦袋上一蓋,甕聲甕氣地說:“我睡覺了。”
兩秒后,她又忽然撐起上身關了床頭的臺燈。
江礪低低地笑著躺了下去,側身對著聞希的方向,問縮在被子里的人:“把燈關了?”
“嗯。”聞希不想搭理江礪。
“那要不要把夜燈給你拿過來?”
聽到江礪悉悉索索就要下床的動靜,聞希在被子里頓了下,她以為江礪還在逗她,結果卻是在關心她要不要小夜燈。
聞希叫住江礪:“不用了。”
其實有他在身邊哪里還需要什麼夜燈。
江礪也不勉強,替聞希掖好被子,隔著厚厚地一層被子在她身上輕輕拍了拍,哄她:“睡吧。”
也許是感冒藥的原因,江礪很快便睡意上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凌晨三點多,他才被熱醒。
又出了一身汗,江礪伸手往自己額頭探了下,高燒終于徹底退了下去。
他下意識去看聞希,本以為小姑娘應該睡得香甜,結果剛抬頭就看到黑暗里她睜著清明的眸子望著她。
察覺到江礪的視線,聞希有些不自然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有些擔憂地問他:“你現在還難受嗎?”
江礪搖頭,“好多了,燒也退了。”
聞希聞言終于把心放了回去。
江礪翻了個身,把話題扯到了聞希身上:“睡醒了還是失眠了?”
“失眠。”長時間沒說話,聞希的嗓子有些啞。
江礪想起上次聞希睡這里的時候似乎也醒得很早,他當時以為她是作息規律,現在看來可能不盡然。
他皺眉:“一直都失眠?”
“也不是。”聞希將遮住眼睛的幾縷頭發隨意地捋到腦后,“吃了藥會好一點,昨晚沒隨身帶著藥,所以就沒吃。”
江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吃藥多久了?”
“三年多吧。”聞希估計了個大概,“高三那年開始吃的。”
聞希說得輕描淡寫,但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睡不著有多難受,而且這幾年下來,因為對一些藥物逐漸產生耐受性,她已經到醫院調過好幾次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