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江礪忍不住問了句:“王叔您這麼神秘兮兮地把我叫到辦公室來到底是有什麼事要給我說?”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王建書睨了江礪一眼,兀自打開了門。
跟著他進門的時候,江礪看到了早就等在辦公室的江城也,神色嚴肅地看著他。
“爸。”江礪叫了江城也一聲。
江礪心里的疑慮越來越重,顯然江城也應該是在這兒等著他的,有什麼事非得當著江城也的面說。
王建書這會兒也沒有了剛剛輕松的表情,征求地問江城也:“你給他說?”
江城也搖搖頭,“你說吧,這件事我本來就沒有權利干涉。”
還有一方面也是因著他作為一個父親,雖說明白他們警察的職業所在,但是實在是沒辦法做到親自讓自己的兒子去犯險。
江礪頓了頓,看向王建書,“王叔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王建書輕嘆了口氣,“小礪,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雖然我們一致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去不去做與不做都由你自己決定。”
江礪微微頷首。
王建書示意江礪坐下,才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抽了個檔案袋遞給他,“西南邊境那邊之前出的事你知道吧?”
檔案袋摸著有些厚度,黃色的牛皮紙正中間印著紅色的“絕密”兩個字,江礪利索地繞開檔案袋后面的線扣,將文件抽出來大概掃了眼。
“是之前那兩名緝毒警察犧牲的事?”江礪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早在半個多月前,全國公安系統就通報了有兩名年輕的緝毒警察在西南邊境英勇犧牲的事情,江礪看過相關的文件,據說當時那兩名同志為了摸出犯罪集團的線索一路追到了西南邊境附近,結果卻不幸遇難。
“是。”王建書指了指江礪手中的文件,“這里面有他們死之前最后傳回來的關于犯罪集團的一些線索。”
江礪這才低了頭仔細去看文件。
其實文件里記錄關于這次獲得的線索并不是很明朗,更多的是這幾年中國警方在與他們的周旋中拼湊出來的所有信息總和。
這個犯罪集團在西南邊境雄踞了多年,原先還只是在境外活動,可是近幾年卻多次向中國警方挑釁,頻繁地在中國的西南邊境線上活動,極大地擾亂了西南邊境的治安。
江礪以前只是大概知道這個犯罪集團的存在,不過關于第一手的資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
越往后看,他的眉頭皺得越深。
除了真正公開出來的犧牲的烈士,在與這個集團的抗爭過程中,還有許許多多無名的沒辦法公開的英雄。
王建書和江城也都沒打擾他,沉默地等著江礪將資料看完。
好半晌,江礪才深吸一口氣,他將文件放在桌子上,目光毫不怯懦地直視著王建書,“王叔您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把這種絕密資料拿給我看吧?”
問這話的時候,江礪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王建書眼含愧意地看了江城也一眼,江城也只是淡淡地對他點點頭,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
辦公室里的氣氛忽然就沉重起來。
王建書淡聲開口:“西南公安廳那邊的副局張之為和我是大學同學,當年畢業在大多數人選擇留在海城的時候他一意孤行選擇去了邊境做一名緝毒警察,這份資料也是他拿給我的。
”
江礪沒說話,他知道王建書不會是叫他來聽他追憶往昔的。
“這次那兩名同志犧牲的事情影響實在是太過惡劣,無論是張之為還是上頭都希望能盡快將這個犯罪集團揪出來,所以他提出希望我們能提供一些支援。”
“是要派我過去嗎?”江礪的聲音依舊沉著。
王建書點點頭,“這種集團的勢力盤根錯節,光是明著對抗我們不一定能討得了好,只能盡可能地安插一些眼線進去,我們局里的幾個老骨頭一致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警方安排臥底在打擊犯罪集團的事例中并不少見,江礪個人能力出眾,和孫濤那樣的老資歷刑警比起來雖說沒有太多的實戰經驗,但也正是因為他剛畢業沒有真正出現在過敵人的視野中,所以偽裝起來要更容易一些。
“不過,這種事情我們不會逼你。”王建書的語氣盡量放得溫和,“你可以自己拿決定。”
畢竟這一去,誰都不能預料將會發生什麼,這也是王建書為什麼要提前告知江城也的原因,老江家就江礪這麼一個兒子,雖說江城也不會干擾他們的決定,但也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一刻,江礪忽地就想到了剛剛在禮堂里對他低眉淺笑的姑娘。
即使剛剛在臺上接過結業證書的時候他才發過誓,所有的一切要以國家、人民的利益為先,可是在這種時候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考慮聞希的存在。
江礪下意識看了江城也一眼。
江城也眼神里含著太多復雜的情緒,他沉默了幾秒,對江礪說:“你自己決定吧,無論你選擇什麼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