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紀人林琳負責賀絳工作室的大小事務,現在不常跟組,但是賀絳這次在海邊下水拍攝,浪頭一個打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她不放心,親自跟組。
林琳看著賀絳:“這個也冷處理?”
“隨意。”賀絳眼也不抬,指腹滑開手機時,正好也跳出了這則通稿。他眼里多了兩分寒意,抬眸時宛若一場刀光與劍影的會合,但到底沒說什麼。
新來的男助理小北見狀,感慨地對另一個女助理蔡敏敏道:“我覺得咱老板脾氣挺好的啊。”
被拉著蹭熱度炒作,也沒見生氣。入職之前,琳姐特意強調過賀絳脾氣差,他發脾氣的時候保持安靜就行。
蔡敏敏嘆了口氣:“以前不是這樣。”
賀絳以前可注重清白了,任何緋聞炒作的苗頭都按死在搖籃里,他們工作室的一大任務就是盯緊了各位女星不要作妖。
后來不知怎麼,賀絳就對這些無所謂了,女星發個通稿什麼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小打小鬧隨他去。
太過火的,有琳姐盯著,別人也不敢。
倒有一次,營銷號把賀絳和一個女歌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還p了出入小區的同框照,琳姐還沒發火,賀絳自己直接在微博發了一條“等著收法院傳票。”
不到兩小時,營銷號就錄了個道歉視頻,痛哭流涕說自己財迷心竅。
手機屏幕熄滅了一秒又亮起,分別收到一條彩信和短信。
賀絳看著短信里“老公”和“醫院”字眼,擰起了眉,第一反應是發錯了。
他拿起手機,正打算回復“你發錯了”,隨著屏幕指紋解鎖的一瞬間,一張高清自拍照跳了出來。
照片上的青年腦袋纏著紗布,眉眼耷拉著,楚楚可憐,一雙黑亮的眼睛水汪汪,無家可歸的狗狗似的看著鏡頭。
商景!
賀絳漫不經心的眼神驟然鋒利,像是獵豹瞄見了獵物,全身肌肉緊繃蓄力,臉色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風雨欲來。
捏著手機的手指邊緣泛白,賀絳竭盡全力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別當真。
搭理他就輸了。
商景叫他老公?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照片里的紗布刺痛了賀絳的眼睛,他如同雕塑般僵硬了三秒,冷冷地回復:“又在玩什麼把戲?”
受傷了知道找他了?找他干嘛?就算他現在在海邊,也管不了太平洋對岸的閑事。
漂洋過海的蠢事,干一次就夠了。
“我在玩把戲??”
商景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冷酷無情的回復,日記里他可從來沒玩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清清白白沒有前科也能被這樣惡意揣測?
氣死他了,如假包換的撞破腦袋,這還能玩把戲?
他絕對是眼瞎了才嫁了這麼個大傻逼!!!
商景出離憤怒,差點就想打電話破口大罵,好在百萬醫療費阻止了他。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顯示自己真的受傷了,他小心翼翼撥開了一點紗布,露出了浸染血跡的部分,疼得他齜牙咧嘴。
拍照,發送。
又覺不夠,平心靜氣地把染血的白色運動鞋一塊發送。
這仇他記住了。
一定要報。
化妝間,賀絳回復之后,并沒有覺得出口惡氣,手指自動放大照片,等他意識到自己居然想看商景近照時,又一陣郁悶。
反復兩次之后,賀絳忽然被商景背后床欄上的金屬商標吸引住。
他快速放大照片,上面的文字橫平豎直,模糊也能看出是漢字。
這意味著商景現在在國內醫院!
商景他……回國了。
同一時間,兩張更加清晰的受傷照片傳來,賀絳背后剎那出了一層冷汗。
他立馬回復:“在哪?”
商景剛剛問清楚了醫院的位置:“S市第二人民醫院。”
第二人民醫院,離片場大概半小時的車程。
賀絳抓起手機和車鑰匙,豁然站起來:“我請假出去一小時。”
“導演不許請假。”
“那算我曠工。”
“哎你——”
林琳也看到了那條“老公”開頭的消息,她瞬間想起那個被開除的助理,因為查出他倒賣賀絳私人電話信息給粉絲。
但后來沒人因此騷擾賀絳,賀絳也嫌換號碼麻煩,就沒有多余處理。
林琳快步跟上賀絳:“你要去哪,剛才是粉絲給你發信息嗎?我來處理。”
“不是粉絲。”賀絳拉開保時捷車門,“我去醫院接個人,有個……朋友。”
林琳按住賀絳的車門:“坐我的車。你這臉色,不知道的以為你老婆在醫院要生了呢。”
賀絳想起短信里的那句“老公”,一時沉默,過了會兒,他撥了個號碼,“孫秘書,幫我查一個人的入境信息。”
十分鐘后,孫秘書發過來信息:“商景,三天前從美國到中國,s市入境。”
賀絳閉了閉眼,回國三天了。
如果沒有出車禍,是不是根本不會聯系他?
出車禍沒人照顧,知道叫老公了?
他稀罕?
去醫院的路上,賀絳才了解到今日上午那起嚴重的車禍,從網友到處亂發的現場未打碼圖片上看,商景還算幸運的,還能清醒地聯系他這個“前男友”。
賀絳按了按太陽穴,都快過去三年了。
車開過去十分鐘后,賀絳稍稍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