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撞壞了,胡言亂語別當真……
還沒打完,對面回了一條消息:
“這是兒媳的樣子?”
“我和你媽對他挺滿意的。”
賀絳盯著落在屏幕上的水滴,閉了閉眼,這一滴水,讓他打字速度沒他爸快。
這上哪說理去。
賀絳拇指抹去了這滴水,無奈地繼續輸入:“不是讓你們看他長什麼樣子,看他腦袋——”
對面再次快人一步:“把受傷的媳婦留在家里,大半夜的跟誰喝酒去?我說你回家吃飯了,別露餡了。下次再犯,我們可不會給你兜底。”
賀絳破罐破摔地按滅手機,他顧忌著商景在場,不敢發語音,哪里說得過對面他媽媽語音輸入。
是的,后面那段話,一看就是他媽的語氣。
明天再打電話回去說明吧。
賀絳把手機扔到床上,“你……”
他看了看自己的樣子,無論談什麼都像耍流氓,對于他們這段關系不太適合。
“你等著。”
商景眼珠隨著賀絳的身影移動,見他進了浴室,一溜煙跑了。
傻子才等著。
真作精從不回頭看爆炸。
賀絳出來的時候,意料之中商景以后跑了,他彎腰拿起桌上的手機,思量著措辭解釋。
手機屏幕亮著,上面有條新鮮消息——
“小景挺聰明的,你老實點,謊言說多了人家會看出來。”
賀絳懷疑自己老眼昏花,難道不應該是“小景這孩子挺傻的,你別欺負他”???
殊不知,賀媽媽是這麼分析的——
賀父先出其不意,讓商景承認了自己是賀絳對象,后表明身份套商景話。
此時商景可能回過神來了,話說得漂亮,但有效信息一句沒給,顯然跟賀絳約定先不告訴父母。
姜還是老的辣,賀爸爸立馬換了個方向,詢問其賀絳最近的生活,從這里開始,商景就知無不言,比如家里請了阿姨,添置了什麼東西……
一通下來,賀媽媽就覺得商景聰明,但又不絕對聰明,主要是乖巧嘴甜。
賀絳擦干了頭發,去廚房拿了一盒牛奶拆了加熱,倒成兩杯,一杯放在商景門口的架子上。
敲了敲門:“牛奶我放門口了,記得喝。”
他站了站,不等商景出來,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賀絳有時候不明白商景的行為目的,這讓他憑空產生許多自作多情的猜測。
或許商景本身也還沒想清楚,剛回國,受傷了腦子一團亂地撞到他懷里,行為矛盾不考慮后果。
賀絳嘆了口氣,他總是說商景笨,既然自詡清醒,就應該及時給兩人冷靜的時間。
這對兩人都好,以免三年前再重演。
翌日。
商景醒得早,一出門便看見賀絳拖著一個行李箱,正在玄關換鞋。
“鑰匙在鞋柜上。”賀絳彎腰把居家鞋放回柜子里,“我去拍戲,至少半個月。”
說完,賀絳拖著行李箱,走到車庫,開了另一輛車。
商景下意識跟了兩步,有些反應不過來。
賀絳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出口變成了:“好好學做飯。”
哪怕學著照顧好自己。
后視鏡里,賀絳看見商景穿著棉質柔軟的睡衣,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細想了什麼還有什麼沒安排到位……廚師有了,保潔有了,小北每兩天上門檢查生活用品短缺。
都挺好的。
于是,賀絳收回目光,專注看著前方。
半個月后,商景傷一好就會離開了吧。
商景往前走了兩步,意識到賀絳的車已經開遠了。
他忽然有些落寞。
可能是因為還沒加上微信吧,都不能像作精一樣,半小時發一條信息查崗。
賀絳不在,別墅一下子變得空蕩起來,除了家政,一天到晚沒個響動。
一早上,除了賀絳的臥室鎖著門,商景進不去外,其他的地方他都無聊到熟悉透了,連賀絳放在地下室幾瓶酒、書房幾本書都知道。
吃好喝好睡好,問題是,口袋里沒錢,愁得商景差點想把賀絳的酒拿去賣。
好在他內心還是一個高大正直的人。若非受傷了不能喝酒,他敢理直氣壯地把賀絳的藏酒霍霍干凈,但是偷出去賣又是另外一個性質了。
“阿秋!”
商景盤腿坐在書房的地上看書,手上是一本賀絳從前拍過的劇本,看了一會兒腦袋昏沉,他連忙跑到床上去睡。
中午阿姨過來做的飯,他兩點才起來吃,接連打了三個噴嚏。
商景摸了摸額頭,好像有些發燙。
他現在很熟悉家里的醫藥箱在哪,拖著步子到客廳的電視柜找了溫度計。
38.7。
感冒且發燒。
商景咽了咽喉嚨,這絕對和他前天淋雨、昨天穿短褲離不開關系。
當一個作精好難,好容易被反噬。
要是他早點上網搜索作精寶典,就不會選擇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了。
商景不太靈光的腦袋轉了轉,作精優秀案例里,關于生病那一條是怎麼說的?
不吃藥不打針,要求對方馬上請假照顧?
“……”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去醫院吧。
更何況,這病是他“作”出來的,萬萬不能跟賀絳說,否則就成了賀絳的把柄,以后他一“作”,就把這事拿出來說,還混不混吶?
小區出門不遠就有一家資質不錯的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