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景把目光從半徑一米的婚紗上挪下來,道:“趕時間,就兩套吧。”
傳統龍鳳褂的“褂皇”需要刺繡覆蓋表面百分之九十以上,耗時一年多,但新郎的刺繡不需要新娘那麼密集,可以有大片留白,兩個月時間足夠。
林師傅是個四十多歲的女性,她并沒有上前詢問他們的愛好,而是讓倆人先逛逛,自己在一旁靜靜觀察他們交談時的氣場,思考適合他們的設計。
婚服最重要的是要體現琴瑟和鳴的感覺,難得接到兩位頂級顏值的夫夫,如果婚服照曝光,必將給她的工作室帶來一波劇烈的流量上漲。
龍鳳褂一向用來體現新娘的典雅柔美,媒體大夸新娘驚艷時,新郎的婚服設計往往被忽略。
但誰說龍鳳褂只能男女搭配呢?
這不,她這邊來了一對最好的招牌。
她這邊有了靈感,從兜里掏出一卷皮尺,“二位稍等,我量一下尺寸。”
賀絳挑眉:“不介意我代勞吧?”
林師傅會意一笑:“請,右轉有隔間。”
賀絳把商景拉進隔間,借職務之便,正義凜然道:“把衣服脫了。”
商景有點懵:“你怎麼不脫?”
賀絳:“那一起?”
商景臉上開始冒熱氣:“不行,你找師傅過來。”
賀絳把皮尺掛在手腕上,按住商景,慢慢地解他的外套扣子:“我老婆能給別人看?”
商景握住賀絳的手:“那我自己來。”
這人怎麼回事啊,多麼正常的一件事,搞得他們馬上要在人家隔間進行一些限制級行為。
商景脫了外套,稍稍掀起套頭毛衣,露出小腹:“腰圍是不是這里?”
賀絳拿著拿著皮尺,雙手繞過他的腰,認真地量了尺寸。
商景咬著唇,心想賀絳的小拇指不夠靈活啊,怎麼老是碰到他的腰?
賀絳假裝正人君子:“好了,下一個。”
下一句話又暴露了他的本性:“今天穿的是加絨的牛仔褲吧?脫了才比較準。”
商景不干:“你到時候估摸著減去一厘米就好了。”
賀絳:“你不想穿最合身的婚服結婚嗎?”
商景眼神閃了下,支支吾吾道:“想,但是……”
賀絳:“但是什麼,我就是一個工具人。”
商景紅著臉瞪他:“你得保證不摸我那里。”
上次……上次賀絳的行為太惡劣了,不僅掐,還捏了好幾下。
都留下作案指印了好麼?
這力度可以列入家暴行為了!
沒辦婚禮前就敢摸他屁股,辦了婚禮是不是還想上床?
賀絳舉手發誓:“我保證。”
五分鐘后,商景手忙腳亂地提起褲子,又家暴!臭渣男!
商景的臉頰紅通通的,靠在隔間里冷靜,都不敢出去,怕被林師傅誤會他們在這里干了什麼。
他看著臉不紅氣不喘的賀絳,鄙夷地想,這得多經常耍流氓才能這麼淡定。
太慘了,他以前一定被狗男人天天欺負,挺翹的小屁股尤其遭殃。
他一定要加緊跑步,把屁股上的肉減掉!
賀絳:“你要給我量嗎?”
商景翻白眼:“不。”
指不定又有什麼幺蛾子,可能自己不矜持還誣賴是他勾引的。
賀絳:“行,工作室那里還有我上星期的身體數據,回頭讓他發過來。”
鬧歸鬧,早上還有其他行程,賀絳也跟著商小狗冷靜了一會兒,施施然走出隔間,和林師傅商定了大體樣式后,招呼商小狗上車。
賀絳一邊開車,一邊觀察路段,看見一家賣甜筒的小店,立馬停了下來,給商景買了一直甜筒。
商景早就在婚紗店被搞得口干舌燥,看見冰淇淋高聳的甜筒,眼睛一亮,立即接過來舔一大口。
綿密冰涼的奶油絲滑地化在舌尖,和豪車宜人舒適的暖氣絕配。
副駕駛座門開著,賀絳單手撐著車門,垂眸看著舔冰淇淋的商景,伸手抹了下他嘴角的一點奶油,斟酌著道:“華悅的治療進度不明顯,我們今天換一家醫院看看,蔣聞推薦了二院,待會兒我們順路進去做個檢查,不痛不癢的,很簡單。”
賀絳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溫聲細語地哄著商景小朋友。
商景倏地停住,舌尖舔了下嘴唇。
呵,一根甜筒就想騙他去精神科?當他是三歲小孩呢?
他沒病為什麼要去精神科?定義他有病,然后就可以對他為所欲為,理直氣壯要求他改正,變成以前的樣子了嗎?
想得太美。
岑老師就不會因為莊衾開女號混群懷疑他有精神病。
憑什麼他混群就要被懷疑啊?
失憶想不起來是他的錯嗎?腦科看不出來問題就一定要去精神科嗎?
他只是失憶了又不是精神分裂。
賀絳該不會懷疑他有第二人格,所以永遠想不起舔狗人格做過的事情吧?
商景把甜筒塞回給他,低頭搜索了一下:“二院以精神專科聞名,不要以為我失憶了就沒常識。”
賀絳沒想到商景還有機靈的一回,解釋道:“我不是覺得你……”
商景大聲:“那我們不去,我不想吃精神科開的藥!我會覺得我有精神病!”
賀絳沒想到商景反應如此激烈,心疼萬分:“好好好,我們不去,是我腦子壞了。
”
商景心里冷笑,不兇一點你還想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