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絳:“小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商景:“什麼問題?”
賀絳指著包餃子的畫面:“你這里是喜歡我的吧?”
商景和賀絳四目相對,半晌,從賀絳懷里站起,鉆到單人床上的被窩里。
什麼人啊,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原片,才找出這麼一個細節來質問他。
單人床太小,他不得不蜷起雙腿,背對著賀絳全身蒙在被子里,仗著視線一片漆黑,看不見賀絳,嚷嚷道:“對對對!我就是失憶了也喜歡上你個渣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喜歡了。沒失憶的時候喜歡,失憶了也喜歡,我愛上你兩次了!你有意見嗎?沒有!”
商景跟蝸牛似的嚷嚷一通,發現周圍十分安靜,他悄悄鉆出一個腦袋,霎時對上賀絳深不見底的視線。
他弱弱道:“干什麼突然不說話?”
賀絳啞著嗓子:“太高興了,說不出話。”
何其有幸,得到了商小狗的兩次青睞。
商景低頭瞧了眼賀絳那里,賀絳不像是太高興了,像是血液都往下沖,腦子供血不足才說不出話。
他目光往釣魚洞掃了一眼,眼睛一亮,連忙竄過去,把小魚竿提起來。
倏地,一條銀白色的小魚被拉扯上來。
商景語氣里充滿豐收的喜悅:“賀絳!快來快來,把它放下來。”
賀絳嘆氣,商小狗怎麼能在告白和釣魚之間無縫切換。他覺得自己就是那條魚,被商小狗拿捏了。
他過去幫商景把小魚取下來,放進一旁的桶里,然后掛上餌料,再次拋進洞里。
商景咳了一下,斜眼一瞥:“你自己冷靜一下。”
這冰天雪地的,很好冷靜吧?
賀絳:“好。”
商景安心釣魚,過了一會兒,皺眉道:“你怎麼這麼好說話?”
不趁機占個便宜什麼的,不像賀絳的風格。
影帝是那種不會因為場地限制就收斂的人。
賀絳:“親密接觸多了,到時候不管用怎麼辦?”
商景想不到賀絳還有這樣的擔憂,瞬間呆住,下意識問:“你昨晚不是還——”
賀絳義正辭嚴:“從今天開始,要保持一點距離。”
商景輕聲:“保持到什麼時候?”
賀絳:“到脫敏之前。”
商景選擇性忽略“治病”,嘴角馬上勾了起來:“你說的啊!不準反悔!”
接下來就要過年走親戚了,商景在國外沒有這種儀式,他媽媽的習慣西化了,愛過什麼圣誕節復活節,但是商景還是從小到大都盼著過春節。
他十分重視接下來的過年,大過年的,可不能社死。
賀絳跟他保持距離最好,他就能避免脖子上出現什麼少兒不宜的印子,走親訪友還得穿高領。
賀絳:“很喜歡春節?”
商景:“嗯。”
賀絳:“那來這里就對了。”
自從釣上第一只小魚后,冰層下面似乎來了一群,沒兩分鐘就能上鉤一只。
商景快活地釣了一桶,轉頭啪嘰親了一口賀絳:“你真厲害。”
賀絳虛心接受夸獎:“喜歡明年再來。”
天色變黑,風聲也變大,商景提了小桶,和賀絳往回走。
賀絳定了湖景酒店,擁有兩面單項落地窗的超大視野,一面能看到湖,一面能看到擠擠挨挨的民居,一條大馬路將千百棟屋子劃分成一幅靜態的年畫,行道樹光禿禿的枝丫上都掛著火紅的燈籠。
賀絳將小魚處理了內臟和鱗片,一半拿到廚房油炸,一半放在窗戶外面冷藏。
這種溫度都不需要冰箱。
商景吃了香噴噴的金黃炸小魚,晚上又睡了個美滋滋的覺。
賀絳果真如他所說,一晚上都很守規矩。
商景有些感動。
他推了推賀絳:“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今年農歷沒有大年三十,二十九號就是除夕。
今天是除夕了,總得趕回家吃頓團圓飯吧。
賀絳道:“不急,我們在這里跨年,明天再回去。你可以提前和伯父以及其他朋友打個電話說新年快樂。”
商景猜測賀絳是希望復合的第一年,只有他們倆一起跨年,商景也有些心動,便依言給家人和朋友打了電話。
一上午就這樣過去。
賀絳特意問道:“沒有漏的了?”
商景搖頭,“沒有。”
他給美國的華人朋友,法律系師姐、莊衾他們都發了信息,哦,還有他媽媽,商景發的是郵件。
賀絳:“那就好。”
商景總覺得賀絳話里有話。
下午,他們一起包餃子,商景難得有一項廚藝賽過賀絳,得意地指點江山一下午。
他們的團圓飯是餃子。
包完餃子,賀絳拿出手機:“來打一盤游戲吧,今天要守歲,本來也不好睡覺,我們開音效,聲音一格就夠了。”
商景:“你聰明!我怎麼沒想到,不能白白浪費!”
守歲真好!他都忘記開音效打游戲是什麼感覺了。
他雖然害怕槍聲,但是骨子里都有點男生向往軍事的熱血。
四十分鐘后,商景在賀絳的帶領下成功吃雞,一把滿足。
他伸了個懶腰,把手機放在旁邊,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
路邊有人陸陸續續地搬柴火,幾乎每家前面都架了一個火堆。
每一間房子都燈火通明,外出打工而閑置的自建房贏回了它的主人。
你家搬出了上百發的鞭炮,他家堆了三個禮炮,還有孩子玩的二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