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點頭:“嗯,新買的,可以用。”
鄭意眠把掃把遞過去。
梁寓很快就開始拿著掃把清理角落里的蜘蛛網了。
趁梁寓清理的時候,李敏用唇語問鄭意眠:“你男朋友嗎?”
鄭意眠當然搖頭:“不是。”
李敏繼續用唇語問:“追你的?”
鄭意眠指指他的袖章,道:“志愿者。”
李敏八卦地笑了笑,比了個促狹的OK手勢。
然后李敏跟鄭意眠繼續做嘴型:“有點帥。”
鄭意眠看了梁寓一眼。
他正在打掃蜘蛛網,她只能堪堪瞥到一眼他的側面,因為認真,他的眉皺起一些,劉海兒軟趴趴地掛在額頭上。
高挺的眉骨和鼻梁讓他看起來像自己經常畫的漫畫男主。
可不是麼,當時高中就有不少女生癡迷在他的顏里。他不愛上課,一來學校,就有女生下課趴在走廊欄桿上偷瞄他。
有幾次打籃球,圍觀加油的女生簡直匯聚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雖然在那場烏龍事件之前,她并沒見過他,有關他的事跡卻聽了不少。
她正回想著,梁寓已經打掃好了,就準備出門。
他仔細把寢室梭巡一邊,重點檢查了一下鄭意眠的位置,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后,這才準備離開。
正踏出寢室一步,他想起了什麼,回身,指了指鄭意眠手里的東西。
鄭意眠:“啊?”
他言簡意賅:“我的水還在你手上。”
鄭意眠這才把水遞出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梁寓手指鉗著礦泉水瓶蓋,抿了抿唇,在關門前還是同她道:“明天見。”
鄭意眠揮揮手:“明天見呀。”
門關上了。
梁寓看著自己手上的礦泉水瓶。
因為是冰水,握過就會留下痕跡,但那痕跡并不明顯,被下落的水滴模糊了邊緣形狀。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握過瓶身。
所以這上面的手印,是她的。
他笑,莫名其妙想起她剛剛跟他說——看來你服務過很多人啊。
哪有什麼別人,我只為你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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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寓帶著那瓶水回了報道處,剛落腳,趙遠就從桌上彈起來:“水!我要喝水!”
趙遠正要伸手來拿,手不小心碰到了瓶身一點,梁寓立刻眼神一凜,拿著水瓶躲開。
“要喝自己買。”
趙遠委屈了:“我的袖章你也搶走了,嫂子也是我幫你等的,你連口水都不給我喝!我恨!”
有人看不過眼了,拍趙遠一下:“你沒看到這麼熱,他都沒擰開水喝啊?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啊?”
趙遠立刻明白,但還是指著梁寓:“嫂子就給你買杯水你就當寶貝了,喲,那瓶身上指紋是她的不?你要留回去做標本是咋的?”
梁寓睨他:“你見過這麼做標本的?”
趙遠早就習慣他的冷言冷語,雖然氣勢弱了點,但還是扶著脖子反駁道:“只要你想,什麼做不成啊。”
梁寓把手上袖章取下來,眼瞼半搭著,光是脫袖章的時間,就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好不容易把東西弄下來,他把袖章扔進趙遠手里,懶散道:“我先回寢了,晚上請大家吃飯。”
有報名的新生看梁寓施施然離開,忍不住多嘴了句:“他不是志愿者嗎?”
本來還想讓他帶自己參觀學校的……
“不啊,不是,”趙遠把袖章扔給一邊的人,“不對,應該這麼說——在別人面前,他是大爺;在有個人的面前,他是關懷備至的志愿者。”
“這不,志愿者袖章也是借的,就為了找個機會給人搬東西——因為開學東西多,怕人累著。
”
說完,冷笑了聲:“呵,雙標!”
好不容易招呼完所有新生的報道事項,趙遠拍拍手:“今天謝謝大家配合了,寓哥請大家吃晚飯啊,咱們坐車去。”
一頓餮足的晚飯過后,車載著大家回了學生公寓。
上樓梯的時候,趙遠底氣滿滿地問梁寓:“明天軍訓,翹嗎?”
——不是去嗎,是翹嗎?
梁寓未有絲毫猶豫:“不翹。”
趙遠:“……?”
梁寓:“我跟她說好明天見。”
趙遠夸張地叫了聲,燈都被他嚇得閃了閃:“我操,你在她身上花的心思真多啊,不求回報地暗中喜歡了人三年,還跟人考同一個學校,現在真的要從良了啊……”
認識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遭看到。
梁寓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想到鄭意眠,伸出手指扣了扣褲縫線。
能看到她就行了,管它從良還是墮落。
誰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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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經過一下午的溝通交流之后,鄭意眠寢室四個人已經差不多混熟了。
她洗完澡,正在椅子上坐下來,就聽另一個室友老三道:“聽說你今天被志愿者服務了啊?運氣真好,我都沒遇到。”
鄭意眠一邊拍水一邊回說:“那可能是服務太多人太累了,就去休息了。”
“不過我就聽說有個志愿者還蠻好看的,但是聽人說,好像只服務了一個。”
李敏說:“那可能就是服務眠眠的那個。”
鄭意眠一愣,右手一使勁,不慎將乳液多擠了一團。
她又想到了梁寓。
老三說:“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鄭意眠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角稍微下垂一點,無精打采道:“不,是孽緣。”
鄭意眠的整個學生時代,托長相和成績的福,桃花運一直很不錯。
只是那些追求者都很高調,追她也要追得人盡皆知,大課間時候,擠過熙攘的人群,在所有人的歡呼和八卦目光中,給她送上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