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氣少女?”
“對對對,就是這個。”
低聲討論中,鄭意眠已經畫好基本形狀,用線縫合過開裂處后,就開始上色了。
因為衣服的材質原因,被縫合的那一部分,確實不太好看,特別明顯。
她貼著裂痕處,畫出了一朵曇花。
開裂處在肩周,她索性直接把裂痕處畫上根莖,沿著根莖一路往上,在學姐脖頸一側,畫上了花瓣。
最后,她用黑色在根莖上勾勒一通,做出花被捆綁在衣服上的視覺假象。
這麼一來,剛剛明顯的縫合形狀恰好被壓住,根本看不出了。
大家彼此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美術系系寶名不虛傳啊,這反應能力和改造能力真不是蓋的。”
“人如其畫,太美了吧。”
而且花還是畫的曇花,畫的意向和這件衣服與走秀都不謀而合。
鄭意眠坐在空空如也的長桌上,側身太久,肩膀上的衣帶止不住地往下滑。畫完之后,她說過“好了”,學姐就迅速站起身,去鏡子前看成品。
梁寓站在鄭意眠面前,看她遙望了一眼有些距離的水桶,維持側腿坐在桌上的姿勢,將畫筆的木質筆桿橫著咬住。唇瓣沾著絲絨感的正紅,唇線明晰。
她今天的妝容精致,有一兩縷碎發從耳邊滑落,墜在頰側。
她左手撐著,垂頭伸右手去拉衣帶,鎖骨上窩深深凹陷,顯出一截漂亮白皙的鎖骨。
她手指蹭肩,拉起那截不聽話的衣帶,掛上肩。
梁寓喉結一動,想起了七八十年代的香港電影。
背景被鍍上一層曖昧暖黃,她就在視線正中央,一舉一動都浸著一種克制又放肆的美艷。
梁寓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伸手去取那只畫筆。
鄭意眠一愣,這才想起松口。
他以指腹蹭過筆桿,將她不慎沾上去的口紅抹掉,這才把筆扔進桶里。
明明是很平常的動作,卻因為梁寓的沉默和目光幽深,無端鬧得鄭意眠臉頰發燙。
“好啦,我們上場啦!”學姐笑,“你們誰拉眠眠起來一下啊。”
就近的男生走上前,正準備伸手拉鄭意眠,忽而接受到一層,堪比冬日冰霜的目光。
他看著梁寓,居然生生被那道目光懾得收回手,手肘繞了一圈兒,最后抓了抓自己的后腦勺。
……
梁寓略顯滿意地側了側頭,走到鄭意眠面前,俯身,伸手。
鄭意眠滯了滯,旋即搭上他干燥的手心。
莫名其妙地,她又想起那間教室門后種種,他帶著笑的聲音,灼燙的呼吸,以及微涼的手指。
鄭意眠闔眸,把想法全晃掉。
///
樂聲起,第一組模特順利走步完成開場。
唱歌跳舞的節目看多了,來一場視覺極其享受的走秀也是很好的。
學姐帶著鄭意眠“改裝”過的衣服上臺時,下座傳來驚呼。
就連鄭意眠身后的女生都探頭去看,邊看邊說:“真的挺好看的,跟高定款似的,像是人在Dior秀場上看秀。”
一波驚呼未平,一波驚呼又起。
鄭意眠和梁寓上臺了。
或許是傳言的力量委實強大,又或許大家是純粹看臉和身材。
從兩個人上臺開始,尖叫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叫喊就一波波涌來,很多人都站起來一睹兩位風云人物的風姿,把手上熒光棒揮得疊影一片。
走了幾步,鄭意眠聽到有靠近臺邊的人問:“大家這麼激動干嘛?”
有人回她:“這就是鄭意眠和梁寓啊,在三教門后躲著麼麼噠的兩個。”
鄭意眠差點踉蹌:???
底下還在討論。
“看鄭意眠不像那麼兇猛的人啊,看上去還挺清純的。”
“不化妝就是清新美這一掛的,化了妝就帶點兒美艷了,這樣才能hold住梁大佬嘛。”
“不過真看不出來,她居然敢在學校里……”
鄭意眠腦仁發痛。
梁寓卻不一樣,他全程帶笑,看得出心情大好。
臺下,趙遠正跟室友討論:“今天的寓哥心情好,終于不像我欠他五百萬的樣子了。”
“為啥心情好?”
趙遠遠目,微嘆道:“可能是戀愛了吧。”
///
好不容易走秀走完了,大家齊齊退了場。
鄭意眠腳踩一雙恨天高,剛到后臺就看到李敏朝她揮手。
她走過去,問:“你到這兒來干嘛?”
李敏小聲說:“我來告訴你,你和梁寓的浪漫愛情故事幾乎全校皆知了。”
鄭意眠:“……”
是啊,全校都認為她鄭意眠饑渴到把人壓在教室門后不可描述,真是有夠浪漫的。
“沒有啦,”李敏伸出手機給她看,“我怕你沒看到群里消息,來通知你的。我們休息兩天之后,要出去寫生了。”
鄭意眠驚詫:“……寫生?這麼快?”
“我看學校是瘋了,”李敏抱怨,“以前都是大二出去寫生的,不知道今年怎麼搞的,新生也要去寫生……是不是看我們軍訓太不乖了?還是想看看我們的水平?”
鄭意眠問:“去哪啊?”
“我忘了叫什麼村,反正特別遠,坐車要坐十幾個小時。”李敏說,“記得買好畫材。”
語畢,鄭意眠正在思索,李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寫生大家住一棟樓哦。”
鄭意眠:“……想說什麼?”
李敏伸出大拇指:“梁寓可能就住我們樓上哦。”
鄭意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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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意眠的節目結束,她和李敏就率先回寢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