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W市,還沒經歷過把棗子裝餐盤里端上來當菜的。
李敏瞇眼確定:“好像……”
她旁邊的梁寓已經伸手,把盤子端起來,遞到她面前,示意她拿一個:“是棗子。”
她和李敏一人拿了一個,梁寓就把盤子放回去了。
棗很脆,水分很足,并且很甜。
班長敲著碗:“誒誒誒梁寓,我這還沒拿呢?”
“誰管你啊,”有人拍班長背,“沒人疼的孩子自己拿唄。”
“就是就是,班長你咋這拎不清呢,你吃沒吃跟人有什麼關系啊!”
大家嘻嘻哈哈地開飯。
班長不死心,問鄭意眠:“甜嗎?”
有人把班長頭擰回去:“凈愛問些廢話,能不甜嗎?”
班長搖頭:“班長心里苦啊。”
“眠眠心里甜就好了。”
……
她這兒一句話沒說,大家倒是猜測她心理活動猜測得很嗨。
一桌人很多,但是桌上只上了一桶飯。
大家挨個盛,到鄭意眠的時候,飯剛好沒有了。
鄭意眠手剛伸出去,碰到木桶邊沿,梁寓已經率先伸出手,把桶拿出去打飯。
不過一會兒,他從門外進來,把飯放在她面前。
飯桌上霎時安靜,大家假裝在吃飯,實際上眼神全部都看著鄭意眠這邊。
鄭意眠頂著大家審視的目光,一勺一勺地給自己添了飯,又朝李敏伸手:“我幫你吧。”
接過李敏的飯碗,鄭意眠一勺一勺地填平,如芒在背般,身子轉向梁寓,伸手。
——其實真的是很平常的舉動,以前在外面吃飯時,她們飯桌上的規矩都是,靠飯最近的人負責添飯。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邊,被大家八卦的氣氛一烘托,就顯得特別地……難以描述。
梁寓沒有把碗遞過來,反而伸手,從她手里接過飯勺,道:“我來吧。
”
鄭意眠松了手,感覺這個飯廳里是不是也空氣不流通,不然怎麼有種……悶悶的感覺。
好像呼吸不上來了似的。
她拆開筷子準備吃飯,余光瞥見梁寓給自己盛完飯,手伸向趙遠,示意趙遠把自己的碗給他。
趙遠特做作地、學著梁寓之前的樣子,不勝嬌羞道:“我來吧。”
梁寓:“……”
李敏和班長沒忍住,臉埋在碗里笑得一顫一顫。
///
吃完飯之后上車去拿包,鄭意眠正背著自己的雙肩包下車,就看到梁寓從后備箱里把她的箱子給拉出來了。
一個人就只有兩只手,梁寓一手拉著自己的黑色大行李箱,一手拉著鄭意眠那個稍小的馬卡龍色箱子,很自然地拎著上樓去了。
鄭意眠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怕他找不到自己的房間。
兩個人率先折身進了走廊上樓,身影隱沒在拐角后。
班長摸摸下巴:“我覺得我還能再八卦他們五百年。”
“五百年不夠,一千年吧。”
大家圍在一塊兒,時而發出“嘿嘿嘿”“桀桀桀”的笑聲,宛如進行一場盛大而隆重的……八卦討論會。
///
在寢室落了腳,鄭意眠環視四周,終于不得不承認——這寢室連獨衛都沒有,空調也是壞的,只有一個老板搬上來的電扇。
“那我們洗澡去哪兒洗啊?”李敏一邊清衣服一邊問。
“樓底下有浴室好像,我們等會下去看看。”
李敏點頭:“好,我們先去超市買點必需品,然后回來的時候,再去看看浴室的條件。”
“嗯。”
把帶來的床單墊好,兩個人先下樓,準備去超市采購一點東西。
來的時候沒有帶可以洗衣服的盆子,這里也沒有洗衣機,更沒有洗衣店。
但要在這里住上一個多星期,洗衣服肯定是必要環節,于是鄭意眠和李敏準備去買幾個盆子。
除了盆子之外,還有一些零食和其它的日用品需要采購。
超市跟寫生基地離得不近,她們順著路牌走了近半個小時才走到。
剛到超市門口,李敏就開始揉肚子:“我們到這里來買零食真是正確的選擇,眠,我餓了。”
鄭意眠看她:“不是才吃過飯嗎?”
李敏:“這兒的菜都沒什麼油水啊,剛剛又清東西清了那麼久,還搬著箱子上樓……做了這麼多事,體力都被消耗完了,現在不餓才怪。”
李敏說的也對,寫生基地提供的餐點跟旅游機構提供得差不多,沒什麼油水,確實很容易餓。
她拍拍李敏肩膀:“你忍一下,我們馬上就上去了。”
兩個人坐了電梯上樓,剛上去,就看到寫生基地的老板推著滿滿一大袋的土豆,從結賬口出來。
李敏瞠目:“……”
與此同時,超市廣播正情真意切地播報道:“土豆今日特價,僅售八毛八一斤,歡迎選購。再播報一遍,土豆今日特價,僅售八毛八一斤……”
老板和她們對視的瞬間,臉上表情滯了一下,旋即攢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目送老板下了樓梯,李敏挽著鄭意眠手臂,也情真意切地感嘆道:“無奸……不商。”
鄭意眠抿唇:“看來我們接下來的十天,可以吃到各種各樣的土豆了。”
李敏的表情很復雜:“每天吃,我可能會吐。”
兩個人從蔬菜區穿過,買了很多零食和飲料,以確保自己不會在接下來的日子餓死。
買了一大袋生活必需品之后,兩個人又分別買了盆子和人字拖。